夏守忠讓人潑了一盆冷水,嗓子尖細地笑著道:“嬤嬤,如今別說你暈了,就是死了也要先去認了罪才是。”

李嬤嬤抹掉了臉上的水珠,咬了咬牙:“你個閹人現在也敢這麼跟老孃說話了,沒根兒的東西,老孃在宮裡威風的生活你還不知道姓什麼呢,在你老孃跟前也敢耍這樣的狗屁威風了?!”

“等了了這事嬤嬤再想像以前一樣在咱家面前逞威風也來得及。”夏守忠臉色陰暗,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帶走!”

李嬤嬤蒼老的身軀被兩個太監抬著拉著,落葉一般抖動起來,心裡又急又悔。

自己好歹是帶大了皇帝的,再不然皇帝也會給幾分面子吧。

現在匕首也不在她手裡,不如一口咬定了自己是冤枉的,沒有證據就不會落罪了!

李嬤嬤定了定心智,想到她背後的人應該也能護她幾分,心裡慢慢積攢了些底氣,竟然也不那麼害怕了。

夏守忠眼瞧著李嬤嬤的神色變化,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這老虔婆,也不看看自己惹到的是誰!

且不說忠順王的脾氣,就衝著元春受傷皇帝都不會放過她。

到了茹芷宮後,北靜王和忠順王爺一起到了。

李嬤嬤見到這陣仗心裡又突突起來。

“娘娘啊!奴婢冤枉啊!”

李嬤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頭哭到了太后的腳邊。

“奴婢怎麼會偷王爺的匕首呢,奴婢這麼大年紀了,要那個做什麼,何況娘娘您是知道奴婢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李嬤嬤哭歸哭,一點也不耽誤她訴說冤情。

太后皺著眉沉思,心中悄悄打著算盤。

皇帝和忠順王皆是面無表情,北靜王更是不開口。

元春身邊的抱琴看著李嬤嬤哭天搶地,眼中憤恨。

宛妃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道:“李嬤嬤先別急著跟娘娘伸冤,現在娘娘和陛下也沒有說要定你的罪,只是喊你來對質一二罷了。”

李嬤嬤聽著心中略松,卻依舊嚎啕。

元春瞧見皇帝和忠順王臉上漸漸開始不耐煩,兩人的表情竟然還有很多相似。

不愧是親兄弟呀,元春正呆呆出神,兩道目光一齊射了過來,一道疑惑,一道冰冷,元春趕緊垂下頭去。

這女人,又愣愣地瞧著自己幹什麼?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嘛。

皇帝暗暗責怪之後又有點小小的得意,嘴角悄悄地上翹了一下。

忠順王的視線落在元春白白嫩嫩的脖子上,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的五個手指印,現在已經轉變為青紫了。

但也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北靜王也蹙眉看著元春脖子上的印記,似乎傷勢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些。

宛妃不顧李嬤嬤的哭嚎,抬手讓孫勝和侍衛上來講話語重複了一遍。

太后聽著兩人的話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手中轉著一串佛珠。

“奴婢小解回來之後確實看到一個身影,袖中還藏著東西,現在想來應是李嬤嬤……”

孫勝磕磕巴巴地開口後,李嬤嬤突然停止了哭嚎,憤怒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