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娥斬釘截鐵地說道:「卓寨主,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這,沒什麼好商量了吧?」

確實,她的意思很清楚,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道不同不相為謀,已經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了。

卓不凡惱羞成怒,長劍一指:「鄭曉娥,你可要想清楚,對於動搖叛變者,本寨主是不會姑息遷就的!」

原來,他既然處心積慮要東山再起,無論如何,是不能聽憑手下中途開溜的了!鄭曉娥既然鐵定心思要離開,哪怕少了壓寨夫人,他也是要除之而後快的了。要不然,這支才十多個人的隊伍,遲早都是要灰飛煙滅的。

鼻子「哼——」了一聲之後,鄭曉娥揮刀護住中路:「卓不凡,你一向做著恃強凌弱、魚肉百姓、為害一方之事,跟著你,有什麼前途可言?老寨主都幡然醒悟,決意洗手不幹了,你又何必一條路走到黑呢?卓不凡,你只要到官府自首——」

卓不凡長劍一挑,迅如閃電,刺向對手咽喉。

原來,他擔心如果再讓對方說下去的話,將會極大地動搖軍心,因此,就痛下殺手了。

鄭曉娥開口之際,也就預料到對方有可能發動突襲,因此,也在暗暗戒備著。這一瞬間,眼見對方劍尖襲來,舉刀向上一撩,就此擋住了對方的劍勢。雙方各展所學,刀來劍往,一時鬥了個難解難分。

原來,鄭曉娥既然有心要離開那魔窟,近幾個月來,就有心在刀法上下了一番功夫。她心裡很清楚,在那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除了增強自身的實力,最好不要多奢望什麼。因此,前面二三十招,她平時的勤學苦練,還是頗見成效的。然而,卓不凡修習武功的時間更長,為了篡奪寨主之位,更是處心積慮地跟別派高手討教,這樣一來,其劍法之境,猶在其父卓念南之上。因此,三十招過後,鄭曉娥就漸漸落個下風。

卓不凡是使劍的大行家,對於對方出招的優劣得失,自是瞭然於心。此時,眼見對方刀法漸見散亂,當下抖擻精神,出招更顯狠辣。

再過了五六招,卓不凡一招開門見山,長劍平平刺出,直取對方中路。

此前,面對著對方讓人眼花繚亂的招法,鄭曉娥一時疲於應對。這一瞬間,眼見對方出劍平正,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當下長刀向下一壓,一招馬踏聯營,就要把對方的攻勢化解。然而,卓不凡此前的平刺只是虛招,眼見對方刀刃撞來之時,手腕一抖,那劍尖就像毒蛇吐信一般,緩緩襲向對方持刀的手腕。

眼見對方突然變招,鄭曉娥刀招已然使老,無力回刀自救,情急之下,萬般無奈,只好鬆開手,緊接著向後一躍,勉強躲開了對方的殺招。

「當——」的一聲響起,那把長刀落在了地面上。

掃了那長刀一眼,鄭曉娥卻不敢彎腰去撿。

因為,她很清楚,一旦彎腰,刀還沒拿起來,對方的長劍早就刺在自己身上了!

她的臉上,掠過幾分驚惶、不安與不甘。

卓不凡倒也沒有跟著追擊,而是劍尖點地,淡淡的說道:「曉娥,既然勝負已決,你,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呢?」

鄭曉娥語氣決絕:要說武功,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既然已經佔了先機,完全可以乘勝追擊,將我殺了。你的這個順水人情,我是決不會領的。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軟硬兼施,換不來對方的回心轉意。卓不凡氣急敗壞,獰笑著:「好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此時此刻,我就成全你——」

說著,揮劍而上。

鄭曉娥眼看難以倖免,索性閉上了眼睛。

卓不凡長劍一指,劍尖緩緩刺向對方心口。

就在劍尖離心口只有五六寸之際,只聽童千秋這樣說道:「寨主且慢,劍下留人——」

卓不凡有意於籠絡人心,也就不便於貿然出手:「童,童大哥,你有什麼話要說呢?」

童千秋抱拳說道:啟稟寨主,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曉娥既然不願跟著走,又何必勉強呢?

卓不凡一時語塞,再看童千秋時,只見他望向鄭曉娥的目光,深情綿遠。霎時,他想起來了,好幾天之前,這兩個人作為細作,要將假情報送給鄰縣來的那兩個人。為了配合默契,取信於對手,這兩個人自然要到偏僻無人處,演練一番。這樣一來,假戲真演,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說,這一戰輸得這麼慘,這兩個人多半就是最大的嫌疑了!

「好吧,既然是這樣,童大哥,亮出你的兵器,如果你贏了,就帶著鄭曉娥一起走。不過,如果輸了——」卓不凡說著。

「好吧,如果我童千秋輸了,任憑你處置——」童千秋說著,轉眼望向鄭曉娥。

鄭曉娥慢慢走了過來:童大哥,我們不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