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時候,我爹真的到了我表姑家,對不上話,那可要糟了?”

“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到你表姑那兒去,要她幫著圓這句話——”

“這,這萬一露餡——”

“放心吧,只要你願意留下,其餘的,就包在我身上——”

茅草屋裡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頗為入港。而板門外的月白和文景瑞,卻是暗暗叫苦不迭:從那孤島游泳逃脫,兩人身上的衣服,自然早就溼透了。雖說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以後,那衣服也幹了些。不過,如果不能換一換乾透的衣服,依然是很容易著涼的。春寒料峭,穿著一身溼透了的站在外面,還真讓人受不了。

對視一眼之後,月白大聲說道:鐵錘哥、秀花妹子,叨擾了,有人路過!

那鐵錘哥儘管有點不情願,不過,念及自己畢竟是偷偷地約會,若是讓外面的人知曉了,傳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這樣想著,他就來到門邊,接著把那木門開啟。

月白忍住笑,抱拳作揖道:鐵錘哥,民女和小師弟路過寶地,叨擾之處,還請多見諒。

見月白如此說,文景瑞也抱拳行禮道:鐵錘哥,請多擔待——

這鐵錘哥見對方說話文雅大方,也就鬆了一口氣,接著這樣說道:好說,好說,屋子裡坐坐吧?

進門之後,寒暄幾句之後,月白這樣說道:鐵錘哥,民女有一事相求?

聽到“相求”一詞,鐵錘倒是顯出幾分靦腆來:我,我就一間茅草屋。姑娘,姑娘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文景瑞接過話:嗯,是這樣的。我,我跟師姐外出尋親,天黑路不熟的,一不小心就落到了水裡。現如今,人總算是沒事了,不過,這一身溼漉漉的,總不是個辦法——

月白掏出一兩銀子,接著說道:這樣吧,你拿著這兩銀子,給我和我師弟,找一套換穿的衣服?

那鐵錘哥一下瞪大了眼睛: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原來,這一兩銀子,是頗為值錢的。如果按集市上的價格,買它個十套八套新衣服,都不成問題!

“這,這,這麼多的錢——”鐵錘哥倒有點遲疑了。

月白淡淡一笑:拿著吧,我們過路人,如此叨擾,已是深感不安。如果還有結餘,就給,就給你的秀花妹子,添點新衣服吧——

說著,掃了那秀花一眼。

那“秀花妹子”一下羞紅了臉,不過,很快就向她的“鐵錘哥”點了點頭。

看到心上人如此的神情,鐵錘不再遲疑,接過銀子,交代了幾句之後,到外面去了。

茅草屋裡,秀花手腳麻利的生起了一堆火。

月白和文景瑞也不再客氣,圍在火堆旁,跟秀花攀談起來。

聊了一陣子之後,月白和文景瑞也就瞭解了一些情況。

原來,這鐵錘哥時常要到山裡種樹圍獵找草藥的,就在這山腳下蓋了一間茅草屋,有時天晚了,不想再回村子裡,就在此將就一宿。這個夜晚,閒著無事,就約了心儀已久的秀花出來。兩人正為著要不要及早回去商議著的時候,屋子外就多了兩個過路人。至於回村要兩套換穿的衣服,由於此處離村子也不過兩三里路,以鐵錘的身手,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哦,這位姑娘,到時候鐵錘哥拿了衣服來,你,你只能將就些了——”秀花這樣說道。

月白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自己從風清那兒出來的時候,穿得頗為光鮮,以至於對方把自己當做大戶人家的姑娘了。

“沒,沒什麼的,農家姑娘的衣服,以前,以前我也是時常穿著的——”月白微微一笑,這樣說道。

月白的這句話,說的倒也是實情:在十一歲離開家之前,在那村子裡,她所穿的,確實就是農家小姑娘的衣服。

“嗯,那就好,”秀花接過話,“剛才我還在擔心,鐵錘哥拿了這麼多銀兩去,只拿來兩套農家的粗布衣裳——”

“有粗布衣裳換穿,也不錯了——”月白微笑著說道。

“嗯,這衣裳嘛,合適就好——”文景瑞幫襯道。

“是啊,如果不是天下太平,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真的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穿不上!”秀花說著,語氣中頗有感慨之意。

“是啊,咱們老百姓所盼的,還不是安居樂業?”月白接過話。

“嗯,衣服來了——”,板門外,鐵錘哥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