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蒙啟智蒙大人,是不是還有著某些未解之謎呢?

僕婦、丫鬟,以他為軸心,繞著他轉。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他是堂堂的朝廷命官,是學政。只是,他的夫人呢?到目前為止,我倒是連一點影子走沒見過啊!從年紀上看,他二十六七歲了,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紀。他,他可是比我大十歲左右的啊!換作我,恐怕早就是兒女繞膝了吧?而且,誰都知道,他可不是那種討不起老婆的人。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他已經娶妻,只是,目前沒帶在身邊而已。

如果初來乍到,公務繁忙,一時顧不上家眷,也容易理解。只是,他到了這城裡,已經是數十天了!

那麼,更為真實的情況,應該是什麼呢?

哦,這樣一個夜晚,月光如水,獨自出門在外,他是不是也感受到了絲絲涼意呢?其實,今夜裡,我不願跟他出去,身體方面的原因,更像是一個藉口吧?「蒙夫人」?好幾次,別人都這樣叫我。那一刻,我有點難為情。說起來,別人的誤會,也自有原因:是啊,誰叫我整天跟在他身邊,馬前鞍後的奔走著呢?對於這樣的誤解,我倒不是很慍怒,相反的,倒是像喝了蜜糖水一樣,有點甜滋滋的感覺。而他呢,似乎也不屑置辯,任由別人誤解著。那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他,是不是已然預設了這種「將錯就錯」。

嗯,今天上午,我找了點時間,單獨跟蔡佔浩說了幾句話。

「佔浩,好幾次幫我送信,辛苦你了——」當時我這樣說道。

「柯姑娘不必客氣,順路而已。」蔡佔浩這樣回答道。

「哦,我家裡情況怎麼樣呢?」

「嗯,最近這一次,你爹孃碰巧到外面去了吧?是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姑娘接的信。一開始,我差點兒就驚掉了下巴:啊,這不是風清姑娘嗎?既然她叫我送信,為什麼又如此急切的趕回家?哦,不過,愣了一陣子之後,我還是反應過來了。哦,柯姑娘,那是你妹妹吧?」

當時,我這樣回答道:「佔浩啊,不錯,那是我的雙胞胎妹妹。以前,我在家的時候,也時常有人認錯人的——」

「嗯,長得這麼像,還真的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一樣。這樣說來,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是很正常的——」佔浩自嘲道。

再說了幾句之後,我試著這樣問道:佔浩啊,那蒙夫人,怎麼都沒出現過呢?

說著,我的掌心,居然滲出了汗珠來。

「柯姑娘,你是問,蒙大人的妻室嗎?」佔浩這樣問道。

「嗯,我問的就是這件事。」說著,我點了點頭。

皺了皺眉頭之後,蔡佔浩這樣說道:「柯姑娘,這件事情,我,我也不太清楚。哦,抱歉了。嗯,你,你最好自己去問蒙大人吧?」

說著,他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看來,蒙大人妻室之謎,還真有點蹊蹺了。

是啊,如果是別的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蔡佔浩多半會如實回答的。而在這件事情上,他卻是支支吾吾起來。嗯,他跟著蒙啟智這麼久了,相關情況,應該是有所瞭解的。也就是說,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說。或者說,是不敢說。

謎,這是一個謎。就像,薄霧繚繞著的江面。

對於我來說,這樣的一個謎團,蠻有吸引力的。嗯,也就是說,我的好奇心,就像來到了嗓子眼上。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這樣的一個謎,是要解開的。當然,也不能直來直去的,一張嘴就問;而是,應該想個辦法,先是旁敲側擊一番,然後,再見機行事。當然,時機的把握,是極為重要的。嗯,這樣的時機,似乎應該是,先要留意,然後再根據特定的情境——

想到這兒,儘管還不曾想出什麼辦法來,不過,大概是由於頗為睏倦的原因吧,柯風清還是睡過去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是聽到了這樣的聲音:「老爺,這個時候,才回來啊?」

那一瞬間,風清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裡,然而,緊接著,又聽到了這樣一句:

「老爺,是不是身邊少了個人,就可以隨便喝了?」

這一次,風清聽得很清楚,說這句話的人,就是那僕婦。這僕婦已經是年近半百,大致上相當於蒙啟智母親的年紀,她這樣責怪幾句,蒙啟智自然也不便於怪罪。

「就,就幾杯。我,我沒醉——」蒙啟智的聲音,傳了過來。

「啟智啊,我,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你醉沒醉,我還不清楚嗎?」那僕婦這樣說著。那語氣,確實有幾分親孃訓子的意味。

「我,我——」蒙啟智的聲音。

然而,風清正等著聽下文的時候,只聽到了「哇——」的一聲響。

「哦,蒙大人吐了?」風清心頭一驚。

「唉,老爺啊,又吐了一地了——」僕婦的聲音響起。

這一刻,情急之下,風清也無暇多想,披好衣服,就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