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白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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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於幻想的風清,陡然聽到那一聲呵斥之時,心頭愣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反應過來了,就側頭向西望去。
隨著「籲——」的一聲,一匹白馬收住蹄子,停在了離她只有一尺遠的路上。
好險,如果那車伕收不住那韁繩,如果那白馬不聽使喚,風清多半就要被撞倒在地上了。
那車伕跳下車,對風清呵斥道:「姑娘,你,你怎麼這樣走路的?」
原來,儘管這是一條官道,只是,這一帶也只有六七尺寬,如果馬車經過之時,路上的行人就只能靠邊走了。此前,風清邊走邊想著心事,不知不覺之中,就快走到路中間了。
這一刻,風清自然也看出來了,自己所處的位置,確實偏中了些,確實有擋道之嫌。不過,沒來由的受到兩次呵斥,她心裡也不是滋味,於是,一股近乎本能的逆反心理湧上來,她倔強地回應道:「這是官道,是不是不允許老百姓走路啊?」
那車伕年近半百,鬚髮半白,那趕車的時間,比風清吃飯的時間還要多上好幾年,聽了對方的這一句怒懟,一時倒是有點轉不過彎來了。皺了好一陣眉頭之後,他才這樣說道:嗯,這是官路,不錯,也允許老百姓行走。只是,姑娘啊,你走路的時候,太偏中間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下臺階的機會,只不過,一想到自己無端被訓斥,風清依然憤憤不平,於是,眨了眨眼之後,她這樣說道:車伕大人,你如此懂得道上的規矩,那麼,我問你,對於路人,是不是想可以怎麼訓斥就怎麼訓斥?
這車伕暗自思忖道:我本來只是想提醒你,希望你走路小心一點。現如今,倒變成了我好為人師,無端訓斥路人了——
「你?你——」這車伕長於駕車,口才卻是有限,這一刻,倒是說不下去了。
「你,你這車伕,不好好駕車也就算了,還,還只想著遷怒於人;嗯,就算你有理,就能惡語對人嗎?讓本姑娘擔驚受怕,你,你說說看——」風清話語如連珠,似乎已然佔了上風。
「唉,你,你這,你這小姑娘,還,還真是——」車伕的話語,倒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這位姑娘,究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又一個聲音響起。
風清看時,一旁已多了一個隨從打扮的人。原來,見到車子遲遲不曾再動,車裡的這個隨從坐不住了,就下來看看。
風清何嘗不知道,這隨從跟車伕是「一夥」的,不過,既然隨從這樣說了,她也就豁出去了。於是,指了指車伕,她這樣回答道:你看,這車伕,不想著好好駕車趕路,這也就罷了,這一刻,只想著訓斥路人,好像自己很高明似的——
這隨從跟隨主人好幾年了,頭腦自然不會像一介車伕那麼簡單,皺了皺眉頭之後,他這樣說道:嗯,姑娘,你說得不錯。這車伕嘛,只想著訓斥路人,卻有著不妥之處。不過呢,姑娘啊,以後,走路的時候,也要多注意一點。此外,說話方面,也要注意分寸,把握好尺度;有時候,說話點到為止,說得太多,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按說,這隨從的話語,說得入情入理,也在暗示風清做人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只是,他的話語,依然多了些,在風清聽來,依然有好為人師之嫌。於是,風清這樣說道:你的話語,不無道理。只是,既然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你又何必如此誇誇其談呢?
那隨從聽了,氣不打一處出:我本來只是好心提醒你,現在卻變成炫耀口才了?
「你?你——」這樣說著,這隨從也覺得有點難以措辭了。
「是啊,剛才,你不是說要‘把握好尺度,嗎?此時此刻,你的‘尺度,呢?」風清揶揄道。
那隨從吃了個啞巴虧,惱羞成怒了,於是,衝口而出:「姑娘啊,我,我只想提醒你,耽誤了我家老爺的時間,你可吃罪不起——」
風清本來是個服軟不服硬的人,如今聽隨從的這句話,分明隱含著仗勢壓人的意味,當即就回敬道:什麼叫耽誤你家老爺的時間,本姑娘的時間,難道就不是時間嗎?
「好吧,實話告訴你,我家老爺要事在身,你,你可要悠著點兒——」隨從這樣說道。這其中,威脅的意味,已是顯而易見了。
「哦,你家老爺‘要事在身,,別人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只是吃飽了撐的,在路上閒遊——」風清也不甘示弱,這樣回應著。
「哦,姑娘啊,你,你有什麼事情呢?」另一個聲音鑽了進來。
這聲音也不算太大,只是,平易之中帶著幾許威嚴,和緩之際自帶持重。
風清吃驚的發現,聽到這聲音之後,那車伕和那隨從,霎時肅立一側,正襟危站了。
不難想象,那隨從口中的「我家老爺」,出來了!
風清望去之時,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穿著官服,正緩緩走來。
以前,風清也知曉「不怒自威」這個詞語,只是沒有切實的感受,這一刻,總算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哦,嗯——」風清本來是想回話的,如今,也有點不知所云了。
那官員見了,只是微微一笑,再過了一會兒,才這樣說道:姑娘啊,也不知耽誤了你的什麼事情,能夠說一下嗎?
眼見這官員和藹可親,那語氣與神情,甚至還頗為謙恭,風清倒是有點過意不去了。稍一愣神之後,她才這樣說道:其實,那也沒什麼的。只是,這車伕,還有那隨從,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民女不服,就跟他們爭辯了幾句。其中言辭無狀之處,還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