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呷了兩口茶之後,風雪終於開口了:「師父啊,徒兒要為含冤而去的世榮報仇雪恨,你為什麼還要阻止呢?」

儀清淡淡一笑:出家人慈悲為懷,風雪啊,對於那些陳年舊賬,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風雪心頭一震:這,這也算陳年舊賬嗎?照這樣的話,一個人就算是殺人放火,逃出幾個月或是一兩年之後,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這,這可不是什麼陳年舊賬啊!這,這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風雪嗔怒道。

掃了風雪一眼之後,儀清只是淡淡一笑,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皺了皺眉頭之後,範明遠這樣說道:要說慈悲為懷,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再怎麼慈悲,也不能善惡不分吧?

範明遠心裡很清楚,如果一味的讓這尼姑做老好人的話,將會貽害無窮。

思忖片刻之後,月白這樣說道:如果只是個人之間的一些小小的是非恩怨,那也就罷了。只是,如果任由這幾個人逍遙法外的話,在不久的將來,這一大片土地,可就要生靈塗炭了!

說著,指了指被杜川看押著的那四個人。

「師太,」範明遠會意,就此接過話,「你,你可以問一下,這四個人所做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之後,儀清這樣說道:嗯,說起這世上的是非恩怨,那可真是一言難盡了。哦,我還是先說一段故事吧?

說著,用徵詢的目光,逐一掃向桌邊的三個人。

桌邊的範明遠、月白、風雪三人,心裡都很清楚,這目光,與其說是徵詢,倒不如說是命令!是啊,既然她想說故事,聽聽又何妨呢?反正,自從她露面之後,局勢就越發複雜、微妙起來了。再說,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想起要說故事吧?說不定,她就是要借這個故事,表明某種立場和觀點呢!這樣的一個時刻,還是稍安勿躁為好,靜觀其變微妙。

這樣想著,三個人就點點頭,算是預設了。

暗暗吸了一口長氣之後,儀清這樣說道:你們三個年輕人,還能安靜下來,聽貧尼說故事,也算蠻不錯的了。嗯,這個故事,我,以前,貧尼也是聽來的。如果你們不覺得它冗長乏味的話,貧尼就要往下說了——

說著,又掃了三個年輕人一眼。

這三個年輕人自然也有沉得住氣的一面,於是,誰也不曾出言阻止。

大概是看到這氛圍還不錯吧,淡淡一笑之後,儀清緩緩說道:嗯,那是大明永樂前後的事情了。當時,中土以東遙遠的大海上,有幾個大島,以前有稱東瀛的;不過,中土上的人們,那時更習慣於稱它們為倭國。那時候,島上局勢混亂,生活條件也是每況愈下。在這種情況下,一些中下層武士,就鋌而走險,決定到中土上找出路。當時,中土東南沿海也有一些商人、混子,就跟這些武士聯手,做些打家劫舍、走私貨物之類的事情。當時,中土上的人們,把這種情況稱為倭患;而這些人呢,就被稱為倭寇了。哦,當時的塞外草原,也還有一種勢力,他們渴望著重回中土,恢復昔日的權勢與榮耀。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前代郡主,不過,當時她已經出家為尼,法號嫻遠。這嫻遠呢,考慮到中土王朝局勢穩定,光憑草原上的那些人馬,恐怕將難有作為。那麼,還有沒有別的途徑呢?

這樣一來,那些被稱為倭寇的勢力,就進入了她的視野。一個偶然的機會里,那種勢力的一個首領,名叫義雄的武士,站到了她的這一邊。嗯,換句話說,嫻遠和義雄就這樣結識了。作為那種勢力的兩個頭目,他們也想著要有所作為。然而,對於中土王朝來說,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敵對勢力了,一定要除之而後快。在當時,朝廷派出的一個首領,人稱李先生。李先生的高足,叫馮月白。這馮月白呢,她有一個情同手足的義妹,叫趙風清。李先生在這兩個姑娘的輔佐下,創出了一個鴛鴦陣法。以後的事情比較複雜,簡單說起來就是,有一次,嫻遠和義雄所帶領的那支倭寇主力,陷入了王朝主力的包圍之中。打不了多久,就已經是折損殆盡了。這嫻遠和義雄呢,不甘心束手就擒,就想出了三場比武定勝負的方法,試圖體面地離開。嗯,你們也知道,那階下囚的滋味,不好受啊!

哦,是哪三場比武呢?

當時,是這樣的,第一場,由義雄對對方的任意一人;第二場,由嫻遠對陣對方的任意一人;第三場,由易雄和嫻遠聯手,對陣對方的任意二人聯手。這樣的對決,表面上也算公平。不過呢,細想之下,也不盡然。怎麼說呢,到了第三場的時候,倭國一方依然是前面的那兩個人,而中土一方呢,則可以是任意二人,並不限定是前面出過場的那二人組合。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因為,倭國一方,就只剩下義雄和嫻遠這兩個人了。其餘的人,不是戰死就是當了俘虜。說起來,易雄和嫻遠能不能活著體面的離開,這已經是最後一招了。

當時,中土的首領,也就是那位李先生,最終還是答應了失利一方的這一請求。

是啊,既然已經勝券在握,李先生只要一聲令下,嫻遠和義雄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轉眼間就會被射成刺蝟一般。

「哦,後來呢?」風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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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嫻遠後人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