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這樣一部書!」我這樣說著,滿眼的驚羨。

那夫人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因此,在以後的日子裡,小妹子,你也要看長遠一點——」

「夫人的教誨,」我這樣說道,「晚輩自當銘記於心——」

這樣說著,我的眼光,依然盯在那本書上。

「好吧,」那夫人緩緩說道,「這樣一本書,我原本就想著,要找個傳人。唉,找了好些時候,一直都沒有合適的人選。現在看來,這樣的一個人,倒是近在眼前了——」

這樣說著,她將那本書展開,向我遞了過來。

對於長輩遞過來的物事,要稍稍低下頭,然後雙手去接:這個規矩,我還是懂得的。

這樣想著,我就要伸出雙手。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我就像是踩著空氣似的,腳跟不穩,輕晃著像是要摔倒的樣子!心裡一急之下,那伸出的雙手,也接了個空......「哦,書呢?」暗叫一聲不好之後,那眼睛就睜開了......

「月白,你,你醒過來了?」範明遠的聲音響起。

眨了幾下眼睛之後,月白總算看清楚了:這一刻,自己只是躺在一個道觀的房間裡,眼前只有範明遠。至於那古裝夫人,以及那部「長生訣」,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原來,那只是一個夢。

「哦,我睡了多久了?」月白這樣問道。她隱隱響起來了,在昏睡之前,這個道觀裡,原本還有一個名叫「風雪」的道姑的。

「嗯,快三天三夜了——」範明遠這樣回答道。

「三天三夜?怎麼,怎麼會這麼久呢?」月白驚問道。

皺了皺眉頭之後,範明遠這樣說道:「三天前的那個夜晚,我們找到這個道觀的時候,跟那位道姑也算有一面之緣吧?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她是在食物還是茶水裡,下了什麼迷魂藥,弄得我們昏昏睡去......」

說起這段經歷之時,為慎重起見,範明遠略去了風雪與自己的談話,至於風雪留下的那個本子,由於閱後已妥善放好,也就略過不提。

「你,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聽了個大概之後,月白這樣問道。

「嗯,兩三個小時之前吧?」範明遠這樣回答道。

範明遠暗自尋思道:這位風雪道姑,既非謀財,也不曾害命,儘管她為了套出風清的下落,有點不擇手段。不過,從總體上看,為人還算可以吧?因此,有關她的那些行跡,還是少說為妙。

「明遠啊,這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呢?」月白這樣問道。

看看窗外餘暉漸暗,範明遠這樣說道:天也快黑了,我們先歇息一晚,明天再定行程吧?

月白點點頭:「嗯,也只能是這樣了。」

舒活一下筋骨之後,兩人隨便弄了點夜飯。

吃過晚飯之後,由於此前翻看風雪的那本冊子,以及醒來後又一直守在月白身邊,範明遠早就疲憊不堪了。再跟月白聊了幾句之後,就想著要休息去了。「好吧,你,你先休息吧。」月白說著,做了個順水人情。

稍作梳洗之後,月白就在那小院子裡,慢慢踱著步子:此前,如果真的是昏睡了三天三夜,這其中的玄機,值得思忖啊!那位自稱風雪的道姑,使出這樣一招,究竟又是為了什麼呢?或許,她只是要做點什麼事情,而我和明遠就顯得有點礙手礙腳了。這樣一來,她做點手腳,也就不足為奇了。好在,直到這一刻,我也沒感到多少不適,這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吧?

那麼,以後的日子,又該做些什麼呢?表面上看,目前,似乎還是風平浪靜,那麼,以後呢?範明遠此次前來,也和目前的局勢有關吧?到目前為止,事情似乎也有點眉目。只是,要想弄個水落石出,似乎還很漫長。如果就著這一帶的情況來看,我所能想到的突破口,也只能是那個書店了。撲朔迷離,這一切,撲朔迷離的這一切。這樣的一個夜晚,甚是和平寧靜。只是,那湧動著的暗流,我們真的就看清楚了嗎?

萬國笙歌醉太平,

倚天樓殿月分明。

雲中亂拍祿山舞,

風過重巒下笑聲。

遙想大唐開元盛世之時,有多少人為表面上的繁榮富貴迷住了雙眼啊!盲目樂觀,不敢正視現實,遲早要栽跟斗的。面對著來勢洶洶的禁軍,當唐玄宗為求自保,只能忍痛賜死楊貴妃的時候,內心又作何感想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確實,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要想到時不後悔,只有現在就爭口氣。此時此刻,是該好好想一想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