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的屍體被放在正屋中,剛一進門,我便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現在雖是寒冬,可天氣的冷無非只是讓人感覺體寒,可這股寒意卻像是從心底迸發出來,彷彿連人的意識都能凍住。

“這房間怎麼這麼冷?”

趙詩詩打了個哆嗦,周大民有些畏懼道:“自從三叔的屍體擺在這裡之後,房間就一天冷過一天了。”

房間的正中搭了一個簡易的靈堂,周棠的屍體蓋著一塊白布躺在其中。

讓我有些無語的是他的身上現在少說也得貼了幾十張符籙。

這些符籙全都是一眼假,其中竟然還有好幾張那種用來祈福的符籙,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搞來的。

我摸出一雙特指的鹿皮手套帶上。

凡是死後出了問題的屍體上很多都會蘊生出屍毒來,這些屍毒一旦接觸人體,就會對人造成各種傷害。

有些人在靈堂前不斷出現幻覺,很有可能就是雙手觸碰屍體沾染到了屍毒。

鹿皮手套則是隔絕大部分屍毒,防止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湊到前一看,心中便咯噔一下。

周棠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可依舊沒有出現任何腐爛的跡象,甚至連屍斑都沒有。

他的一張臉面容扭曲,彷彿看到了極為可怖之物。

雙眼雖被人為合上,可閉合的並不完全,縫隙處似乎有一抹詭異的黑光,給人一種被什麼東西暗中窺視的感覺。

他嘴巴微張,一點舌尖微微露出,脖頸上有一道赤紅的勒痕。

“咦,這人死的也太難看了些。”

趙詩詩鄙夷的縮回了視線,這話說的周大民一臉慍怒。

邱老頭瞪了趙詩詩一眼,忙賠笑道:“童言無忌,萬勿見怪。”

周大民愕然道:“這怎麼看也不是小孩了……”

“吊死你三叔的繩子還在麼?”

我連忙岔開話題。

“哦……還在的。”

周大民轉身在一旁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貼著符籙的盒子。

“之前請的那個人說要在三叔下葬的時候將這條繩子燒掉,所有就一直留著了。”

看來周大民之前請的那個人還是懂點兒東西的,自縊者下葬之際一定要將繩子銷燬的,否則極容易在下葬之時生出屍變。

甚至南方還有一個名為“送肉粽”的儀式,就是指的將自縊者吊死的繩子送歸大海驅除怨煞。

盒中繩子就是一根普通的麻繩,是用來栓羊用的,其上還有一股濃烈的羊騷味。

我湊到鼻前仔細聞了一下,濃重的羶騷味差點人沒把我隔夜飯燻出來。

我皺了皺眉,將繩子放回盒中。

這周棠的死果然沒那麼簡單,他應該不是被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