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孫王氏的話,蘇相如放下手裡的茶杯,‘好奇’地看著孫王氏:“舞樂不是舞女做的麼?我在家中做姑娘的時候,家母不曾讓我當眾舞樂。”

“更何況大家閨秀哪裡是要憑才情來立身的?也不見有正妻動輒吟詩作對,當眾起舞愉悅眾人,還是說,孫家已經窮到這種地步,連舞女都請不起了?”

她有些無辜的看著孫王氏。

這個時候看起來,反而比孫瑾若還要純真不少。

正妻、大家閨秀幾個字狠狠地戳在孫王氏心口,讓她不由自主的冷下臉色。

孫王氏自知不是孫翰林的妻子,但這些年一直是她掌管著孫家內宅,就連自己生的孩子也是嫡出待遇,不是跟孫家交情頗深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內情。

更何況眼前這個女子是蘇家出來的人,壓根就不可能知道真相,然而,她又是自己女兒的攔路虎,孫王氏看蘇相如便越發不順眼起來。

“不過是讓你給長輩解悶,何苦如此呢?瑾若,快去勸勸你姐姐,她氣性這樣大,還不知道日後你們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要如何過日子。”

孫王氏語出驚人,當即就有婦人驚詫:“莫不是瑾若要嫁進趙家麼?”

這會兒趙周氏終於有了開口的理由:“正是,瑾若雖說是我的義女,但我時常把她當成兒媳婦來看,如今承蒙孫夫人喜歡,願意讓瑾若嫁給我兒做嫡妻。”

“至於如娘麼……如今自然是要做妾的。”

趙周氏笑呵呵的看著蘇相如。

所有人都在看著蘇相如。

目光裡有著可憐,也有嘲諷跟厭惡。

孫王氏這群人想要給蘇相如難堪的意思,已經極其明顯,哪有當著人家正妻的面就要讓她去做小妾的,更何況蘇相如剛剛還說過那樣的話。

只是蘇相如卻穩若泰山,她看著孫王氏,一字一頓:

“您既然知道司馬相如與我名字的關聯,就該清楚家父也希望我有卓文君般的愛情。”

“至於驚寒會不會停妻再娶,我不知道,我自己確實不願意做小妾,倘若您跟婆母當真要強迫,那我也只能自請下堂回蘇家一趟。”

“到時候我的父親愛女心切,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聖人,讓陛下來裁決,那可不好說。”

說完,蘇相如就一點都不給孫王氏面子的站起身,徑直往門外走去。

孫王氏的臉色再次難看起來,她很清楚蘇相如在蘇家的地位。也知道蘇家那個老狐狸應該不會為蘇相如出頭,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朝堂爭鬥兇險萬分,若是自己這件事沒處理好,讓內宅影響到朝堂,到時候孫家利益受損,她會有什麼下場?

孫王氏只是想了想,就覺得渾身發冷,連忙催促孫瑾若:“快去追你姐姐,不過是說笑,這孩子怎麼就當真了?你快去讓你姐姐回來,咱們一塊兒開席。”

緊接著她又“抱歉”的看向趙周氏:“趙夫人,實在是不好意思,當初咱們也沒換什麼信物,不過是口頭說說,如今如娘既然不願意,我們也不好強求的,您看……”

這就是要作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