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戒尺的聖上欽賜的,李禕每每被揍,都只能在心裡暗自發誓,等有朝一日自己做了皇帝,一定要拿戒尺狠狠地打這趙驚寒一頓。

現再,蘇相如也有這樣的目光,看到他一陣毛骨悚然,只覺得這對夫妻真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兇起人都一模一樣。

李禕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邊小丫頭朝這邊跑來:“皇后娘娘到了!”

這話一出,李禕立即興奮地轉身,像個孩子似的朝門口跑去。

孫吳氏搖了搖頭,轉身對蘇相如道:“我們也得去迎接一下才好。”

蘇相如點了點頭,帶著周欣盈隨一波人到了門口。

東宮門口鋪了紅毯,皇后的儀仗鳳輦從宮裡一路扛到東宮,身邊兩個婢女朝地上撒著粉色花瓣,鳳輦後面還跟著成對的八個小婢女,一路走來,壯闊而有威儀。

珠簾蓋住皇后本人的身影,隱約能見一個優雅的坐姿 。

鳳輦停穩後,左右兩個婢女立即上前來掀開轎簾子,為首的大宮女禾嬤嬤搭出手去,皇后優雅地扶上那隻手,鑽出了鳳輦。

就是這一瞬間,身邊嘩啦啦貴了一地的人呢,蘇相如面上沉靜,熟練地跟著眾人在人群裡跪下。

人山人海,都是整齊劃一的請安聲:“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福壽安康!”

皇后自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揮了揮手,禾嬤嬤便道:“免禮。”

眾人從地上起來,李禕便一下衝了過去,挽起自家孃親的手:“母后!兒子可算是見到您啦……”

皇后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此時染了一抹溫和似母愛般的柔軟,她慈愛地捏了捏自家兒子的手:“都要過二十二歲生辰了,還這般長不大的樣子。”

李禕笑了笑,又朝後面張望,見街道空曠無人,才嘟囔著嘴巴問:“父皇呢?父皇怎麼不來?”

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后在聽到“父皇”這兩個字時,微微一皺的眉頭,只有李禕未覺,又拉著皇后追問了幾句:“父皇呢?父皇呢?”

“你父皇政事繁多,哪裡有空來?”

李禕瞬間耷拉住了臉:“又不來,兒子自從住進了這東宮,父皇就再也沒來過兒子的生辰宴了,明年兒子不要在東宮裡舉辦壽辰了,兒子要進宮裡過讓父皇陪兒子過。”

這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大家都提了口氣,在宮裡過生日,那是隻有皇后、太后、皇上和妃嬪才有的權利啊!

果不其然,皇后眉頭一皺,不由得呵斥道:“這是在說什麼?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豈能如此隨意地說出口?!”

說這無意,聽者有心,他這話要是傳到康德帝的耳朵裡,傳成有意篡位,李煒別說是太子之位不保,就是人頭也不一定還能保得住。

李禕委屈,他只不過是想讓父親和母親能一起給他過個生日罷了。

在李禕很小很小的時候,彼時康德帝還是太子,整個東宮裡只有現在的皇后一個太子妃。康德帝政務繁忙。

但每逢李禕生日的那一天,都會早早休了政務回府,皇后會親自下廚,給李禕做一整桌他們父子倆愛吃的。

每每那一天,全家人都會忘記自己生在險惡的皇家,忘記自己的身份,享受半天屬於平常百姓般的快樂。

可是不久以後,康德帝登基,皇后和康德帝徹底決裂,兩人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體己話,李禕便藉著雙方對自己的掛念,每每在生日的這一天,都會強制要求父母都陪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