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做的好好的,把人勸走做什麼?逢年過節的,婆子也要賺些過年錢。”

趙沁琅忙解釋道:“哥哥,妹妹是覺得,妹妹既然能燒得這一手好菜,自然就無需兩個婆子忙活了,不過既然嫂嫂已經請了婆子,那便沒有請婆子空手回去的道理,哥哥放心,妹妹已經把身上的玉佩摘下來給了婆子,讓婆子拿去典當了。”

這話說得好,好似妹妹住在家裡,她這個做嫂嫂的連幾塊銀錢都不給似的,臨了要用了,還得去典當身上的珍貴物件兒。

蘇相如當即說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入府當日,我就給了你一個錢袋,那裡面的銀錢數量可不比送去鄉下給婆婆的少,怎麼,緊急時刻要用了,連一個子兒都沒了?”

蘇相如品了口茶水,又拿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她這一聲錦繡衣服。

“還是說,銀錢都拿去做這套衣服了?”

被看破了心思,趙沁琅面龐上一紅,連忙將話題又拉回到菜品上來:“瞧嫂嫂說的,妹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愛些鮮豔衣服該是情有可原的。只恨妹妹做慣了奴僕,當下……竟是連一身好點的衣服都穿不得了。”

說著,聲音裡帶了些哭腔,兩隻眼睛轉眼間就蒙上霧氣。

“看來妹妹在鄉下這些日子,倒是確實成長了不少。”

蘇相如話裡有話地內涵,筷子夾起一隻自己做的餃子放進嘴巴里,趙驚寒拾筷,也只夾了一隻蝦餃。

只有趙舟言忍不住饞意,朝著烤雞下筷子,揪起了一隻大腿,大快朵頤起來。

趙沁琅立即像是抓住稻草似的,親切地笑了笑:“舟舟,怎麼樣,小姑做的好吃麼?”

趙舟言猛地點一點頭:“好吃!和東街那家富春樓的烤雞腿幾乎一模一樣!”

趙沁琅面色微愣,又聽趙舟言補充道:“不過還是孃親做的最好吃!”

富春樓?

蘇相如掃了一眼桌上菜品,八爪魚、佛跳牆、照燒鵝、四圓扒鴨,都是富春樓的招牌酒菜,這下,趙沁琅這突如其來的“好廚藝”也就不攻自破了。

偏偏她自己沒有察覺,往趙驚寒的碗裡夾了塊肉,解釋道:“妹子也一直覺得富春樓的菜品好吃,就照著人家大廚的標準做了幾份,你瞧,我還特意上富春樓裡買了壺富春酒,就是為了和這一桌子菜更加匹配呢。”

蘇相如挑了挑眉,眼下缺的就是一個能戳破她謊言的人了。

偏偏蘇相如就是個心想事成的主兒,不一會,有人扣響了大門。

思琪開了門,鑽進來的卻是個小廝打扮的人,頭上裹著麻布包,朝著趙驚寒和蘇相如見過禮後,竟當堂開始哭訴起來。

“小人是富春樓派來的,您家姑娘在富春樓定的酒菜,說是今晚付錢,可這眼看著都要到了富春樓閉館的時間了,還是沒人去付,還請大人夫人行行好,將這酒錢付了吧!小人也好回去回話,過個好年吶!”

趙沁琅做賊心虛,從座位上跳將起來:“你胡說什麼?!我幾時去過你家酒樓?!你別血口噴人!”

“你方才不還說,特意去酒樓買了這富春酒麼?”

蘇相如拿起酒瓶子,搖了搖。

趙沁琅急忙改口:“是……不過一壺酒錢,算什麼大不了的,我這就給你便是!”

說罷,趙沁琅意圖拉著小廝朝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