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找在下所謂何事?”

宋談明客氣地坐在客座上。

廂房說不上寬敞,但總是整潔明亮的,案頭和桌上都被他整整齊齊地堆放著畫卷,宋談明雖然一身破布衣服,卻乾淨整齊,衣袖間帶著一股清新香氣,儒雅俊秀。

不愧是趙驚寒認證過的人。

聰明人不說糊塗話,蘇相如也不做別的鋪墊,直白了當地道:

“先生應當明白,我和夫君既然請先生到家中小住,那便是夫君對先生確實是十分欣賞,現下家中有小妹一個,尚未婚配,夫君與我覺得,若是先生對小妹有意,便將小妹許配給先生,兩家結合,倒也不失為一段良緣。”

蘇相如邊說,邊仔細地觀察著宋談明臉上的神色變換,只見他在聽到“婚配”時,面色渾然一暗,緊接著就聽到他推辭說:“在下不過一介窮酸書生,哪裡配得上狀元府的千金?”

“你究竟是真覺得配不上,還是不願相配?”

蘇相如此話一出,宋談明神色即刻又暗了暗,忙解釋道:“自然是我配不上,哪有什麼願不願配的道理?”

“可我聽說,你在書院時與周家小姐周欣盈來往甚密,莫不是早已與周家小姐互訴衷腸,才不願與我家妹子相配?”

宋談明垂眸:“夫人此言差矣,在下與周家小姐不過是在書卷上頗有些探討,與兒女私情無關……再說了,我一介窮苦書生,哪能配得上門第之女?現下在下只願意一心只讀聖賢書,其他的事情,在下不願去想,夫人如若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

逐客令不卑不亢地下了。

蘇相如從座上站起來,臨走前又補了一句:“宋公子,我家夫君與我雖看重先生才幹,但許配之事絕對不是威脅,公子若心無旁人,能夠接受我家妹子,這是最好的,但公子若心裡早已有了他人,婚姻大事,我家妹子也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還望公子見諒。”

宋談明眸色暗了暗,不再答話,門外躲藏著的趙沁琅甩了甩袖子,氣呼呼地走了。

“什麼破窮酸秀才,本姑娘還不一定嫁你呢,竟就心有所屬!真是不識好歹,哼!”

……

年節過後,就是最熱鬧的花燈節了。

花燈節是大慶王朝一年一度的花燈盛會,彼時大街小巷都會掛滿花燈,街巷裡藏有無盡的花燈謎題,每道謎題後都藏著不一樣的珍寶,水巷上也會飄滿人們的許願花燈,天空裡也有無盡的孔明燈。

花燈組成的盛會里,還有最隆重的一項活動,就是花燈賽會。

賽會實際上就是京都人們的才藝展示大賽,賽場分為白天場和黑夜場兩場賽事,白天裡比的是琴棋書畫,京都裡各家達官貴人、書香門第都愛來湊這個熱鬧。

待天色一黑,賽場就變成了各家女眷的主場,夜晚的燭火彩燈伴著舞臺,各家女子的吹拉彈唱跳齊聚一堂,年年得才藝大賽金獎的女子,都會獲得一次進宮覲見康德帝的機會。

通常,見了康德帝一面,都能獲得不錯的親事,若是姿色再好一些的,進宮裡納為妃子也不無可能。

因此,各家女眷為了這個寶貴的機會,都會苦練一整年的才藝,就為了為自己博得一門好婚事。

蘇相如不理解為何古代女子都將自己能夠嫁給康德帝或者皇親國戚視為無上榮耀,還好她穿越後的這個身體已經許了門不錯的婚事,倒是替她省了不少的心。

花燈節當天,蘇相如讓兩個孩子都穿上了新衣服,推著趙驚寒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