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蘇相如看向思琪,“正好她來了,你帶她梳洗一下,換身衣服,去街上找個畫師給她畫副像,我好給媒婆送過去。”

趙沁琅還不敢造次,她乖乖跟在思琪身後,往自己以前的住處走,在半路上,她忍不住問思琪:

“這段時間哥哥過得如何?可否提起過我?”

“公子過得好著呢。”思琪也不待見她,回答的敷衍,“您就甭關心公子了,還是好好想想自個兒吧。”

趙沁琅以前和趙周氏住在一個院子裡,自從她們被“送”回鄉下後,院子就一直閒置,也沒人來打掃,有些地方甚至結了蛛網,還好現在是寒冬,要不然雜草都該生了。

思琪曉得她不請自來,惹得蘇相如和趙驚寒都不高興,也不說幫她打掃,把她領到院子裡,就說讓她自己去廚房打盆熱水,趕緊梳洗打扮,自己在後門等著她。

蘇相如和趙驚寒還留在客廳裡,趙驚寒有些愧疚地衝著蘇相如道謝:

“我真沒想到她突然就跑過來了,如娘,謝謝你不計前嫌,願意把她留下。”

“謝什麼。”

蘇相如裝作不在意,“她畢竟是你親妹子,再說了,當初害舟言和頤安的是趙炳勝和趙張氏,嚷嚷要賣了舟言的是婆婆,她沒害人。”

是沒有害人,就是做的事有點兒噁心人。

趙驚寒嘆一口氣,今兒來的也就是趙沁琅,換成趙家以外的任意一個人,莫說是蘇相如了,只怕思琪都不會讓他們進這個門。

攤上這樣的家人,真是不幸,最不幸的還是趙沁琅,在她小時候,趙周氏為了銀子,就已經把她賣過一回,現在又要被趙張氏再賣一回。

他沒懷疑過趙沁琅是在騙自己,在他印象裡,趙沁琅還是小時候那個只會躲在自己身後抹眼淚的小女孩,可他不知道,多年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生活,早把曾經那個單純的妹妹改變了。

她之前在主家挨打受罵,全靠著曾經趙驚寒唯一對她的那點兒好在支撐,長年累月下來,她對趙驚寒的感情早已經變得畸形。

趙驚寒確實察覺到了她對自己有些不對勁,卻從未往男女之情上想過,蘇相如一雙火眼金睛,已然看穿。

她提醒趙驚寒:

“別怪我多嘴,我看她對你的感情似乎有點兒不對勁,你小心點兒。”

趙驚寒又嘆一口氣:“當年我們趙家也是有名望的人家,可在沁琅出生後,父親突然出事,家道一下中落,我娘接受不了現實,便把錯都推到她身上,認為都是她克的,罵她是掃把星,對她動輒打罵。”

“她小時候過得苦,父親不在了,娘又不喜歡她,大哥也跟著欺負她,只有我不忍心,會維護她一二,久而久之,她便十分依賴我,她也是個可憐人。”

蘇相如在心裡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面上卻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