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間內,趙驚寒盯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看了好一會兒。

“你是在哪裡遇見他的?”他的語氣中是少見的嚴肅。

蘇相如看了他一眼,如實回答,“城郊外的一座荒山上,我去採藥正好遇見有人在追殺他。”

趙驚寒蹙了蹙眉,沒再繼續追問。

蘇相如忍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忍住,“此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若真的身份尊貴,今日追殺他的那些人落了個空,必定不會甘心就此善罷甘休。

比較糟糕的是,他們看清了她的臉。

臉上長了個鮮紅胎記,又是去採藥的女人,整個京城符合條件的只怕都屈指可數。

那群人只要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是她。

說到底,蘇相如今日雖然救下了這人,卻也不希望自己沾染到麻煩。

畢竟自打她頂替了原主的身份以來,遇到的麻煩事實在不少。

“此人是當朝三皇子,李則勤。”趙驚寒半晌才回答道。

蘇相如倒吸了口氣。

縱使她早有心理準備,聽見這人的身份時也確確實實吃了一驚。

難怪她瞧著這人氣質華貴。

可堂堂三皇子,來往身邊本該有侍衛隨從,又怎會被人追殺的如此狼狽?

最重要的一點。

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此人的存在。

“你確定他是三皇子?”蘇相如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趙驚寒,“不會認錯了吧?”

原主還未出閣時,雖然不受家中待見,卻也是正兒八經的蘇家嫡女,宮宴多少也曾參加過幾回。

因此那些皇親貴胄,但凡是曾見過的,總會有些印象。

而這位趙驚寒口中的三皇子,卻實在是查無此人。

“不會錯。”

趙驚寒語氣篤定,“三皇子常年在外歷練,鮮少回京,因此幾乎很少人知道他。”

原來如此,蘇相如瞭然的同時,心裡也多添了幾分沉重。

“幸好三皇子生命無虞,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是否要告知皇上?”她沉吟著開口問道。

畢竟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封建時代,謀殺皇子是誅九族的大罪。不知這三皇子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竟能讓對方冒如此大的險。

遲遲沒等來回應,蘇相如有些疑惑,下意識地回頭。

趙驚寒神情落寞的模樣被她盡收眼底。

蘇相如這才意識到,她似乎說錯話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讓你難堪的。”她抿了抿嘴,真誠道歉。

若趙驚寒還是以前的新科狀元,想要進宮面見皇上或是託人呈上密信的確不算難事,可惜天妒英才,他如今這副模樣別說是面見皇上,就連進宮一趟都是難如登天的事。

趙驚寒輕咳一聲,斂去眉間愁緒,“無妨,如今我們尚不知是何人想要謀害三皇子,在三皇子醒來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母親那邊也暫且不要透露太多。”

這一點不用趙驚寒囑咐,蘇相如也不會洩露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