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意這些嗎?”出乎蘇相如的預料,趙驚寒神色認真發問。

蘇相如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簡直是無所適從起來,到最後只能說道:“我走後,還是很希望你能找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在一起的。”

斟酌了好幾次,才說出口來,生怕會傷到對方。

但是趙驚寒看起來也不像是把這話放在了心上,只是低頭淡淡應了一聲。

這簡直是給蘇相如鬆了綁,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畢竟自己無意,要趙驚寒真守身如玉了,也是一種沉重的心理負擔。

趙驚寒沒有放過蘇相如臉上微不可察的放鬆,心頭略微酸澀。

他毫不懷疑,要是現在自己想要迎娶妾室,只要不傷及她的利益,蘇相如怕也是會熱熱鬧鬧把他送入洞房。

現在天色已晚,蘇相如剛忙了一天回家,也確實沒有精力仔細為趙驚寒診治,只是說了幾點注意事項,便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不知為何,剛才與趙驚寒交談的場景就一幕一幕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

她嘆了口氣,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

這不過就是見到一個失意落魄之人的遺憾,哪裡會有其他的感情。

趙驚寒現在卻在考慮怎樣才能幫助蘇相如減輕負擔。

現在家中的老老小小,都只靠著蘇相如一個人的收入,實在是太難為這個女子。

他一個人呆在書房,縱然時間已近半夜,卻始終沒有睡意。

操控著輪椅,緩慢來到書架處。

在書架的最下面一層,放著一個用精緻的小鎖鎖起來的檀木箱子。

他們趙家還未落魄之時,曾收集過不少名人字畫。這些東西都已被趙周氏揮霍,僅剩下幾件倖免於難。

那幾件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寶貝,現在就靜靜地被鎖在檀木箱子中。

不是現下的情況實在是難捱,趙驚寒是斷然捨不得將它們拿出來變賣。

縱然是拿出來,也換不了幾個銀兩,對於現在家中的情況來講,不過是杯水車薪。

可畢竟能夠解解燃眉之急,稍微分擔一下蘇相如身上的擔子。

他沒有再猶豫,將那幾件字畫悉數拿了出來,簡單估量了一下價錢,打算第二天一早去當鋪賣掉。

當鋪的掌櫃認識他,知道趙家現在的情況。他知道這些寶貝的價值,但又猜想到趙驚寒是想要當錢急用,便故意壓低了價格。

這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在佔老實人的便宜。

趙驚寒此前只是專心鑽研功課,一心想要在仕途上有所發展,對這些人情世故,以前是能避則避,後來不能避了,便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現在就是吃了這個虧。

他拿摸不準,實在捨不得將這些寶貝賤賣,可又不清楚這京城裡是否都是這個行情。

當他猶豫不決時,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的童聲。

“爹!”

轉過頭去一看,一個肉乎乎的小人就撲進了自己的懷裡。

是趙頤安!

說來也是湊巧,這日醫館中事情不多,陳大夫一人便可以應付,就索性放了蘇相如半天假。

蘇相如不願回到宅子裡和那群婦人慪氣,便想趁著這個閒暇的時間,帶著趙頤安到街上玩玩,卻無意中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