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越啞口無言,如今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了,她只得跪下,對著蘇相如求情:

“是妹妹一時鬼迷心竅,求姐姐莫要將這件事情告知父親母親,否則、否則……”

蘇清越如此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蘇相如驚歎於自己這個妹妹說變就變的臉色和說來就來的演技,不由得哼了一聲:

“你這演技倒是不錯,小時候就該讓父親母親送你去戲班子,就憑你這樣的天賦,如今也該是當上戲班子頂頂好的角兒了。

可惜啊,非得深夜裡來這宅子裡扮鬼,唱的不知道是《西廂記》那一套,還是《潘金蓮》那一套。”

蘇清越聽得她嘴裡的嘲諷,心裡又氣又恨,也愈加的惶恐,一時哭得更兇了。

蘇相如在她面前蹲下來,湊近她如今已經哭花了妝容的一張臉:

“害怕啦?”

蘇相如勾了勾唇,眼神裡的冷色恍若一把尖刀,直愣愣地刺進蘇清越的眼睛裡。

她語氣裡忽然帶了些嚴肅,質問道:“你可知道,清白女兒家最要緊的,就是這名聲。”

“且不說,你如今是八殿下選妃的重要人選,榮貴妃派了不知多少隻眼睛盯著你,就算你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尋常百姓家的女兒。

沒有婚嫁,三更半夜出入男人房中,尤其,還是自家姐夫的房裡。

你可知道,若是傳了出去,你會被說成什麼人?你們蘇家,會受到多大的牽連?”

蘇清越被她的言語嚇得臉色都蒼白了,癱軟在地上,一個勁地發著抖。

“求姐姐、求姐姐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求姐姐看在我們自小一同長大的份上,饒了妹妹一次!”

說著,蘇清越上前來,拽住蘇相如的褲腳,一個勁地哭訴著求饒。

蘇相如皺了皺眉頭,踢了踢腿,將腳上的人甩了出去,蘇清越摔在地上,哭得越發傷心。

“你這就是有事姐姐,無事蘇相如。還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我若是沒有記錯,自小我是在畜生棚裡,在柴房裡,在家奴群裡長大的,和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可沒有這種情分。”

說道“二小姐”三個字的時候,蘇相如加重了語調,她又走到蘇清越身前,彎腰,挑起 蘇清越的臉。

“要我饒了你也行,你明日就住回蘇府去,往後一個月不得出門,若是讓我再碰見你,今日之事,妄想我再替你隱瞞。”

蘇清越嚇得發抖,聽到蘇相如的話,狠狠地點了點頭。

蘇相如甩開了她的臉子,伸出手去,從她腰間裡拽下來一塊玉佩,站直了身體,將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枚玉佩,我先替你保管,等一月之期滿了,我自會命人送上府裡。當然,若他日你要扯謊,說是我偷了你這玉佩來誣陷你,倒也不是不可,我總還有別的法子,能辨得你啞口無言。”

蘇清越聽了這話,面色越發蒼白,忙著又點了點頭:“不敢、妹妹不敢。”

蘇相如沉下臉,吩咐道:“滾吧。”

蘇清越連忙站起來,朝著門外飛速跑去。

門口的彩雲早就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明明白白,眼見著蘇清越跑到門口來,慌忙行了禮:“小姐……”

蘇清越面色越發黑,兇她說道:“走啊!還愣著做什麼?!”

便拉著彩雲,灰溜溜地朝著自己住的院子跑去了。

房間裡的蘇相如看著一出好戲落幕,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收起那副強撐著的“壞人”臉色,揉了揉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