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哄了又哄,兩人哭勢仍舊不見漸弱。

她只得提高音量,說道:“你們且先回答孃親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關係到孃親還會不會和爹爹和離。”

兩個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淚眼巴巴地望著蘇相如。

“你們所說的,爹爹日日夜夜在醫館門口的大槐樹底下等我,說的可是真的?”

兩個孩子猛點了點頭,趙舟言大聲回答道:

“自從孃親出去了,爹爹就日日夜夜在醫館門前的大槐樹底下等著。整夜不睡,等到次日清晨要上早朝了,就讓思琪叔叔回來取了官服,就地換了去上朝。”

趙頤安也點點頭,補充著說道:“等下了朝,爹爹就回府上看一眼孃親有沒有回來,若是沒有回來,就取一些糕點衣物什麼的,去給孃親送去,然後在門口站上一整天,也不回來。”

“衣物糕點?”

蘇相如微微皺眉,“可我不曾收到過他送來的……”

話說到一半,蘇相如忽然想起來阿真數次往自己房裡送來的糕點和衣物,夜裡有暖粥,清晨有厚衣服,中午有上好的熱茶。

她當然知道這些都是趙驚寒的意思,卻不過以為是趙驚寒在府裡,閒得無聊,讓人一波波地往醫館送東西。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他親自送到門口,送完了還一直藏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默默地觀察著她。

蘇相如心底裡微微一驚,想起阿真曾有一次欲言又止。

在她拒絕之後,只好一臉難言地說了一句:“真心不可辜負,縣主大人還是該珍惜當下為好。”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提醒她。

怪不得他先是莫名其妙染了風寒,又被車撞成了這個樣子。

蘇相如如夢初醒,又抓了孩子問道:“那麼,這次出的車禍,是不是也與我有關?”

兩個孩子懵懂地搖了搖頭。

思琪恰巧在這個時候進來,對著蘇相如行了禮:“夫人,宋刺史來訪。”

宋談明?

蘇相如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思琪對她的“夫人”稱謂,只說道:“你讓人去前廳候著,我隨後就到。”

思琪領命,轉身將走之時,蘇相如叫住了他。

“太師究竟為何會突然遭此橫禍?”

思琪面露難色,看著蘇相如:“這……奴才也不知道啊……”

蘇相如此前一直以為是和那群婢女嘴裡的傳聞相差無幾,是有人想刻意陷害趙驚寒,指使了馬車在他下朝歸家的必經之路上設了埋伏,好讓他人仰馬翻,再摔個殘疾。

如今,她反而有了新的猜測。

蘇相如說道:“孩子們已經把趙驚寒日日夜夜到醫館門前看我的事情說了,你不必多加隱瞞,你且說,為什麼會發生此次車禍?”

思琪皺了皺眉頭,只好低下頭去,說道:“太師爺已經連著好幾日未曾閤眼了,這次,是在行徑過程裡睡著了,走到了別家的馬車道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