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要求蘇相如定要護住紅纓,說的是“望能”,琢磨著信上的字,她隱隱明白什麼。

太子有名無實,在前朝不過掛著太子的頭銜,手中不如八皇子有實權,甚至不及三皇子。

他往日裡尋歡作樂,流連秦樓楚館,倒也沒察覺這有什麼,直至發現自己誰也護不住。

他託紅纓遞信來,已算得上低聲下氣,信上沒有一個“求”字,卻能覺察其意。

“紅纓,我有一事甚是好奇,陛下每半月召見你一回,不知為的是什麼緣故?”

原本好奇信中內容的紅纓變了臉色,避開她的目光含糊其辭道:“待會可要出去逛逛?”

無論太子還是紅纓,對此事都分外敏感到避而不談的地步,不難想象其中關係著不為人知的皇室秘辛。紅纓不願開口,是不想她惹禍上身。

有關皇室不可宣之於口的秘密,往往唯有不知道,方能夠保全自身。

“再過幾日就是元宵佳節,要逛有多少逛不得?今兒你便陪著我研磨些藥材。”

她沒有再追問,把信付之一炬後命月奴把藥收起來。紅纓不知在想什麼,整日下來魂不守舍。忽的,明臺院外傳來一聲清亮的呼聲:“孃親!”

趙舟言與趙頤安一前一後跑進來,雙雙撲到母親懷中,後來的大哥被人揪住衣領。

“頤安?你不是不屑親近你娘麼?怎麼才一年不見,就變成這副狗皮膏藥的模樣?嗯?”

紅纓把人提到自己面前,壞笑著勾了勾趙頤安的下巴,後者見到她當即變了顏色。

從前他受趙周氏等人的攛掇,素日裡沒少給蘇相如甩臉子,在家中就如同小霸王。只要紅纓在,他鬧騰一回,就被拎起來打一回,因其身份尊貴,趙周氏等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小孩子最能知道在誰身上能得好處,一來二去就確定紅纓不僅敢打他,旁人亦不敢攔。

沒幾回下來,他在紅纓面前再不敢放肆,只要有此人在,他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紅纓姑姑……”趙頤安苦著小臉,欲哭無淚,“安兒知錯,今後再不敢了。”

紅纓挑了挑眉,見他不是裝樣子,才放開他:“你何時變得會教導孩子?”

“熟能生巧,心平氣和地與孩子交流,自然就能熟悉其中門道。”蘇相如淡然道。

實際上教導孩子並不易,她總不能同紅纓說她換了芯子,換作原主,趙頤安就廢了。

兩人正說著話,兩個孩子嗆了風,都咳嗽起來,蘇相如兩人一怔,猛地把孩子抱起來。

勿怪她們這般緊張,經過太子一事,但凡身邊的人有咳嗽聲,兩人都要多心。

蘇相如為兩人把了脈,卻只是感染風寒的症狀,並無其他異樣:“你們回府時我問過奶母,在宮中皇后娘娘把你們照料地很好,怎回來就感染了風寒,可是偷偷混玩了?”

趙頤安如今雖改過自新,但性情甚是跳脫,時常揹著大人帶弟弟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