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聽不下去,“嘖”了聲,好笑道:

“見過而已,那也是他人夫君,姑娘家的在正室原配面前大言不慚,也不覺得害臊?北疆皇室真是作風不改。”

他平時不吭聲,擠兌起人來時牙尖嘴利,很是刁鑽,蘇相如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膽敢汙衊本公主的親族?放肆!”撻拔留玉臉紅一陣白一陣,屬實被氣得不輕。

蘇相如沒了耐心,向馬肅擺擺手,看也不看急得跳腳的女子轉身離去。

馬肅冷臉扯過她手中的長鞭,收好再遞還到她面前:

“您想來也是顧及體面的,自己從太師府走出去,總比被人請出去要好得多,殿下,請吧。”

再留在太師府也沒意思,撻拔留玉剜了他一眼,奪過他手裡的鞭子拂袖而去。

“你是北疆皇族?”蘇相如聽著身後鈴鐺聲響,面不改色地開口問。

“夫人心中既然已有答案,何必再多此一問?”無涯保持著五步的距離跟在她身後。

“她似乎不認得你。”她口中的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撻拔留玉,無涯則像是聽到趣事。

“她的父王為了坐穩皇位,對兄弟趕盡殺絕,她如何會認得我這個王叔?”

無涯看了眼腳踝上的銀鈴,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不論她與她父王一樣不夠聰明。”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瞥見不遠處有人徑直向這邊走來,無涯便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蘇相如還想說什麼,回過頭才發覺身後之人不知何時沒了蹤影,溜得還挺快。

“阿如。”

她正要拐嚮明臺院,就聽見有人喚她的名字。如此親暱的叫法,已許久沒聽過。

她好奇地偱聲望去,就見一束著高馬尾的紅衣女子迎面走來,乍看到這張臉,她怔愣了幾秒。

眨眼的功夫女子就走到她面前:“發什麼呆?我聽說你回來,便來看看你。”

她在原主的記憶中搜羅一圈,才記起眼前之人是蘇相如的發小,練紅纓。

練紅纓出身將門,不過她尚年幼時父母就雙雙戰死沙場,她自此成了孤兒。

為了撫慰功臣,太后把練紅纓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康德帝還封了她公主的頭銜。

蘇相如幼年時與練紅纓走的近,不過後者看不慣她的作風,後來漸漸疏遠。

不過出於幼年的情分,練紅纓也知她爹不疼娘不愛,還是會時常來看一眼。

“讓殿下掛心了,你不是去了清涼臺?我記得還有好些日子才到回來的時候。”

蘇相如看著眼前的女子,心間一股暖流緩緩趟過。說起來,練紅纓其實是原主為數不多真心想結交的好友,只可惜兩人志不同道不合,而原主也早已死了。

“你這是怎麼了?果真變了許多。”練紅纓挑了挑眉,眼神詭異地盯著她。

“殿下說笑,人豈會是一成不變的?何況殿下貼心地回來看我死沒死,我自要親熱些。”

她說笑著,條件反射要去挽練紅纓的手,後者面色嫌棄,卻沒有避開她的親近。

“我許久……”紅纓一句話未說完,一道嬌俏的身影就閃到她面前,施施然向她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