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看著花盆,笑了笑,對著皇后說道:

“娘娘雅緻,在宮裡不用人工製造的香料,都是採用新鮮鮮切花來裝點寢宮,如此一來,既免了香料配置和調配的人力物力財力,也保留了娘娘一股清韻,娘娘說,可是如此?”

皇后不明覺厲,點了點頭:“本宮確實素來就不愛胭脂水粉,這些東西自然是能避就避開的。”

蘇相如的目光又落回到阿真手裡那一盆盆栽上,揚了揚頭:“你拿出來給娘娘看看。”

阿真點了點頭,皇后和身邊的嬤嬤的目光就都落在那花盆裡,蘇相如好心提醒道:

“娘娘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下面這一幕,會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言罷,阿真就從油燈裡挑出一根蠟燭來,又拿了一個火盆過來,取了兩塊燒得通紅的辣炭,在火盆裡燒著,將那束話靠近燒得正旺的火盆。

烤了不過半晌,那花就散發出一陣濃郁的芳香,眾人不免都拿帕子捂住了口鼻。

皇后微微皺起眉頭來,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看著那束花,阿真面頰上帶著面紗,手裡操作著。

不一會,從那花束裡滴出一些綠色的汁液。

皇后大吃一驚,驚呼著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就看著花盆裡“吧嗒”掉下來一撮成形的乳白色蟲子,阿真忙放下花盆,拿起一壺水,澆在火盆裡。

火很快被澆滅了,那乳白色的蟲子已經被嗆成了黑色,在一堆灰白色的炭火裡蠕動著。

皇后心頭一陣噁心,忍不住乾嘔起來。

蘇相如波瀾不驚地看著那個火盆,勾了勾唇,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殿裡這批鮮花,是剛進來的吧?”

皇后皺著眉頭不說話,身邊的芳蘭嬤嬤點了點頭,回答道:

“這批鮮花,是宮裡尚園局說的新栽培出來的花種,說是種子來自西域進宮,在宮裡培養了好一段時間才養活的。

我家娘娘看著這花顏色好看,恍如山間白雪,又發著一股清香味道,便受了尚園局的這些花樣,擺在了宮裡各個寢殿處。”

“這花,是不是隻有皇后娘娘宮裡有?”

蘇相如緩緩地問,芳蘭嬤嬤仔細想了想,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點了點頭。

“尚園局一貫是貴妃娘娘在管的,難道……”

芳蘭話說到一半,皇后便皺了皺眉頭:“不必說了,本宮明白了。”

皇后揮了揮手,阿真立即將那火盆抱了起來,搬到了殿外去,我蘇相如道:“夫人是如何得知這花有問題的?”

蘇相如靠在床上,細細回想起自己剛進宮的那一日,她經過了一路的搖搖晃晃,腦後的傷口隱隱有些作痛。

踏進了寢殿後,那種痛感竟然得到了緩解,不一會便覺得毫無痛覺了,蘇相如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便暗中在屋子裡找起緣由來。

英子在屋子裡走了一圈,給蘇相如送藥的時候,大大咧咧的她不由得讚歎了一句:“皇宮裡就是不一樣,這花都比外頭的野花要香一些。”

蘇相如立即留了心思,拿了一束花枝過來問了一問,這一嗅,就嗅出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