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笑了笑,點頭道:“是。”

蘇相如一臉訝異,與趙驚寒對視一眼,仍舊是不敢相信,說道:“我先前只當你是略懂藥理,沒想到,你竟有如此精湛的醫術。”

阿真笑了笑:“是夫人運氣好。”

她也看好了診,將手放回到被子裡蓋上,說道:“今夜裡沒有問題了,順利醒了過來,只需睡個好覺,等明日用過早膳了,再用藥就好。”

語罷,阿真就要告退 ,目光落在剛套好鞋子的趙驚寒身上,咳了咳,垂眸提醒道:

“大人執意要守夜也可,只是……”

趙驚寒知道她要說什麼,慌忙點頭,伸手止住了她的話,說道:“不必說了,本官今夜裡還有事情,只是等夫人醒來罷了,如今既然醒了,本官也就不留在這裡了,有你照看,本官放心。”

語罷,趙驚寒又走到蘇相如身側。

“如娘,我先走了?”

蘇相如抿唇一笑,看待趙驚寒宛如看待小孩子一般,點了點頭。

她不問他如此深夜要去哪裡,趙驚寒也不解釋,兀自站了起來,取了黑色的斗篷披上,轉身就出了門。

蘇相如的目光落在阿真的身上,她上前來,解開了兩邊的簾子,又蹲下身,替蘇相如理了理她腦後的枕頭。

蘇相如在此時問道:“你既然會醫術,在醫館的時候,為何不告訴我?我若是知道,也不會只安排你做一個分理藥材的差事。”

阿真垂眸,牽了牽唇角。

“奴婢一個為奴為婢的人,又是一個女子,就算是略懂一些醫術,哪裡敢拋頭露面地去替人看診呢?”

“胡說。”

蘇相如雖然氣虛體弱,說話的音量雖小,語氣卻是毋容置疑的,看著阿真低眉順目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你明明精通於此,又何必苦苦遮掩?誰說的女子不能拋頭露面?又是誰說的,一個人若是為奴為婢,便要終生都為奴為婢了?”

“我也是女子,可我也是醫師,這兩者的身份又有什麼衝突的?只要你願做想做,沒有什麼事情是身為女子而不能做的。”

蘇相如苦口婆心說了一串,一時間沒喘上氣來,深深呼吸了兩口,竟然輕輕地咳了起來。

阿真連忙伸手替蘇相如撫了撫胸口,等她那一口氣順下去了,才開口說道:“是……”

蘇相如深深呼吸了兩口,看了一眼阿真,暗道自己和這麼一個古代人叫個什麼勁兒,她若是生來就能接受“男女平等”的思想,必定就不在這個朝代了。

如此想著,蘇相如只好換了溫柔的語氣又說道:“等我痊癒了,在醫館裡替你尋一個醫師的位置,你若不願暴露身份,便學我那樣,女扮男裝就是。”

阿真神色淡淡,似乎成為醫師這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多麼吸引她的事,她點了點頭,嘴角上一股似有若無的笑意,行李謝恩,說道:“多謝夫人。”

蘇相如原本想問,可轉念一想,阿真的原身已經算是被她自己埋葬過了一次,眼下的阿真,姓名是她賜予的,居住環境亦是她賜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