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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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羨之轉眼就來到了趙沁琅的身前,半蹲下去,與坐在臺階上的她平視,小心翼翼地攤開手裡的金錢酥,遞到趙沁琅的眼前:“餓了吧?今天宴席上有金錢酥,我給你帶了一點過來。”
趙沁琅看著蘇羨之手裡平攤著的金錢酥,拿起一塊,剛咬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平白無故地給我帶金錢酥做什麼?”
蘇羨之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支支吾吾了半晌,解釋道:“我給你帶金錢酥,自然是因為這是姐夫讓我給你帶的。姐夫說,你受了傷,不好去前院裡湊熱鬧,讓我帶些你愛吃的金錢酥過來。”
趙沁琅一聽這酥餅是趙驚寒讓他送來的,臉上的疑慮和困惑登時都不見了,眉開眼笑,將那一袋子的酥餅都接了過來,歡歡喜喜地捧在手心裡:“我就知道還是哥哥最疼我!”
蘇羨之笑了笑:“是啊……”
旋即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趙沁琅的身側。
“哎,你為什麼愛吃金錢酥啊?”蘇羨之側過頭,看著趙沁琅十分高興的樣子,問道。
“自然是因為,這金錢酥有個好名字了。”
趙沁琅從手心裡拿起一塊酥餅,對著遠處的陽光,背光照射下,這金錢酥就換若一個厚切的錢幣。
“我小的時候,常常在養父母家想,若是這個金錢酥真的能變成金錢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就不必再過哪些苦日子。”
蘇羨之被這話觸動,側目看她,趙沁琅頭上裹著白布,手裡拿著金錢酥,在那麼一瞬間,竟然有一種讓蘇羨之同病相憐的感覺。
門外傳來了鞭炮轟鳴的聲音,喜樂奏響。
吉時已到了,蘇鳳娥在喜娘的攙扶下從門欄處跨出來,蘇相如一身豔色紗裙跟在身後。
隨著蘇鳳娥的腳步往前走,宋談明一身紅袍大喜官服從紅鬃烈馬上翻身下來,走到蘇鳳娥的身前,對著周家夫婦行了跪拜禮,起身,將自己的娘子攙扶著上了馬車。
空氣中瀰漫著春季裡醉人的花香味,蘇相如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歡喜,等遊街結束了,花車浩浩蕩蕩地抬到了湖畔的小木屋處,蘇相如早已在小木屋處等著幾個人的到來。
京郊小木屋處的環境本就有天然的小橋、流水、人家,蘇相如和趙驚寒把場地精心佈置了一番,用時令鮮花裝點了整個屋子和庭院,在院子裡,蘇相如別出心裁地拿大紅色的綢布在地上鋪出了一個紅毯。
到達了目的地後,趙驚寒給了賞錢,那些轎伕就都一齊回太師府上喝喜酒去了,於是整片小木屋,就只剩下他們四個。
宋談明走到花轎邊,俯身將自己的娘子攔腰抱了起來,蘇鳳娥面上一派嬌羞,依偎在宋談明的懷抱裡。
蘇相如在身側一臉的羨慕,就看到趙驚寒換了一身裝扮,此刻已經身穿了大紅喜服,她便不由得笑了起來:“人家結婚,你湊什麼熱鬧?怎麼也穿得好似自己要成婚了似的?”
趙驚寒牽住她的手:“我不是與你說過嗎?今日要與你一起,藉著他們的好日子,再重新真真正正地拜一次堂。”
蘇鳳娥拍了拍宋談明,他便將她放下來,蘇鳳娥剛一落地,微微笑著,朝蘇相如走來:“姐姐送了我一件好禮物,妹妹我也有個禮物,想給姐姐。”
“禮物?”蘇相如微微詫異。
蘇鳳娥指了指那間小木屋,點破不說破:“都在裡面了,你進去換了出來就是。”
蘇相如詫異,驚喜地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趙驚寒,又看了看蘇鳳娥,兩人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她心中猜到了什麼,轉過身去,走到了那屋子裡。
桌上擺著的,是一套大紅色的鳳凰喜服。
蘇相如摸著那料子,那套喜服,竟是那天她所看的那兩套喜服的結合版本,最好的花樣刺繡,和最柔軟的雲錦綢緞。
蘇相如剛穿好衣服,門便被蘇鳳娥緩緩推開了,她走到蘇相如的身側,看著鏡中兩個大喜的人,溫婉地笑了笑,拿起梳子,替蘇相如梳了頭髮,盤了一個簡單卻整齊的髮髻,旋即拿起鳳冠,給蘇相如戴了上去。
“妝發畢,該拜堂了。”
蘇鳳娥溫婉地看著鏡中的蘇相如,兩人相視一笑,相攜著走出了木屋門。
門外已經全然黑了天,蘇相如按照計劃中的,在院子裡都點了紅燭,紅燭旁傾灑了嬌柔的紅色玫瑰,蘇相如走在玫瑰鋪滿的紅色綢緞上,鼻尖皆是沁人心脾的味道。
四人兩兩成對,走到紅燭高照的拜堂處,突然聽得後面傳來了一聲人聲:“佳偶天成拜玉堂,爭著嬌女配仙郎。樽前合成調鸚鵡,臺上吹.簫引鳳凰。”
四個人轉過身去,看到三皇子李則勤一席墨色長袍,出現在這木屋的盡頭處,面帶笑意地看著對著高堂站立的四個人。
“確實是嬌女配仙郎的好場面,只是,怕是還是要等等我這個吹.簫人啊?”
蘇相如微微笑了起來,四人都福身見了禮,她便說道:“三殿下政務繁忙,眼下正值幽州春旱難關,竟在百忙之中還抽空過來了。”
李則勤笑了笑,大踏步朝著兩對新人走來:“不礙事,幽州政務不過是本王為了掩人耳目,未曾將實況報告上去罷了,你們這樣的好日子,本王哪裡有不來的道理?”
說著,李則勤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抽開了套繩,一群接著一群的螢火蟲都從袋子裡飛出來,恍如星子一般充斥滿了整個夜空,四個人都看得呆了,李則勤便說道:“本皇子小小心意,不值什麼錢,就是給你們助助興,增添一些喜氣。”
趙驚寒伸出手去,將蘇相如攬在懷裡,幾個人竟就這麼靜靜地立在隆春的夜裡,看著那漫天遍野的螢火蟲。
暗處,一個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一個暗影在李則勤出現之時攥緊了手裡的那把長刀。
長刀出鞘,猶疑片刻,那人又將刀收了回去,轉身一跳,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