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如知道,這是金家猜忌她是江湖騙子,當即起身拱手:“如此甚好,我等行醫之人本該慈悲,如今有杏林妙手同診,想必也更有救治希望。”

金侯爺看她答應的痛快,才揮揮手讓侍衛盡數退下,緊接著親自將蘇相如引進內宅。

“老夫人乃是心疾,難以根治,不過好生調理,在下有把握令其不再復發。”

蘇相如給金老夫人詳細做過檢查之後下了診斷,這個年代想要完全治療心臟疾病實在太難,就算是她也不敢給金侯爺打包票。

“小子休得胡說!”

太醫還沒來,蘇相如便先為金老夫人診治,然而才下診斷,屋子外頭就衝進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

金侯爺一見此人,連忙恭敬行禮:“林老太爺,您怎麼過來了?”

這位林老太爺在太醫院也是祖師爺級別的人物,今日能來一介侯府診脈,金侯爺屬實受寵若驚。

然而林老太爺卻不搭理他,直勾勾的看著蘇相如:“金老夫人的脈案,老夫已然看過,分明是經年肺有舊疾,乃至咳血,呼吸不暢,如何就成心疾了?”

“老夫人唇色紺紫,脈有亂象,兼具喘有風箱之聲,敢問老前輩,肺疾如何能讓老夫人如此?”

蘇相如淡淡說道。

林老太爺看她年輕又是鈴醫裝扮,哼笑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如今金老夫人危在旦夕,正是該不拘一格的時候,老夫容你為她開藥三月。”

“若是有效,莫說金家對你奉若上賓,老夫也拜你為師,若是害了病家性命,休怪老夫讓你杏林除名!”

他並不拿金老夫人性命做賭注,只關心蘇相如是否行騙。

“正該如此。”

“金小子,這三個月老夫親自住在你金家看診,免得你娘有所閃失。”

林老太爺看蘇相如信心滿滿的樣,也不肯放鬆警惕,而是轉頭看向金侯爺。

這天降之喜砸的金侯爺頭暈目眩,卻好歹保持住了該有的儀態:“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林老太爺跟小先生了。”

正在此時。

外面卻突然闖進來一個嬌俏女子:“爹!哪來的野大夫您也信,要是祖母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女兒已經去請瑾若姐姐幫忙,咱們安心等著就是!”

“似玉,我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許再去孫家!”

金侯爺拉著臉:“這是小女金似玉,小兒無知,還請先生莫怪。”

話雖如此說,他卻並沒有反駁金似玉的意思,蘇相如心知肚明:“不礙事,紅口白牙確實難以取信,不過金姑娘身子有些不痛快,我倒是看得出來。”

“你胡說什麼!本姑娘身子康健,如何會有不妥!”

金似玉嬌斥,蘇相如慢悠悠的:“金姑娘性子急躁,雙目隱有赤紅,想必換季之時還會頭痛難耐,是體內溼氣過重,兼有肝火,平日在吃藥調理。”

“是也不是?”

林老太爺側目,金家一家的脈案他都看過,金似玉的身體情況他自然也心知肚明。

卻沒想到這鈴醫小子竟一眼就能看出癥結所在。

“誰知道你是從那裡打探來的,野大夫罷了!”

金似玉被蘇相如說中,卻不肯服軟,林老太爺道:“這小子既然說中,你就該老老實實應下,既如此看不上他,不妨也不用他診治,老夫也好回太醫院頤養天年。”

“似玉!快給小先生道歉!”

金侯爺看中的只是林老太爺的醫術,而並非蘇相如,此刻一聽林老太爺要走,當即按著金似玉要她給蘇相如道歉。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