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印?我驗屍的時候怎麼沒看到拇指印?”仵作眉頭微皺,看著柳青青問道。

“仵作先生,你可以自己過來看看。這兩個指印位於風池穴,位置隱秘加上還有部分頭髮遮擋,如今死者頭髮散亂,你不仔細去查驗,自然是看不到這兩個指印的。”柳青青一邊說,一邊彎腰將女屍翻了翻,頭髮撥開,果然露出了兩個若隱若現的青黑指印。

仵作三兩步過去檢視,果真在屍體脖頸後看到兩個青黑的指印。

“這……”仵作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位公子,你也可以過來看看,這指印該當何解啊?”柳青青冷冷一笑,看著一旁的錦衣公子道。

“你這小娘子問得好生奇怪,這種事情本公子怎麼會知道?說不定是他們入水之後不小心在哪磕著碰著的,也或者是有人為了栽贓陷害本公子故意做的手腳,這些也是有可能的!”錦衣公子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飄忽不定。

“公子若是真的不知道此當何解,為何如此心虛,說話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柳青青眯了眯眼,看著錦衣公子道。

“你這小娘子,雖然生的美豔,但是好歹你家相公還在這裡呢,小娘子,你不介意本公子看你,說不定你家相公介意呢?”錦衣公子道。

“你都知道有人會介意,還一口一個小娘子的稱呼,你長這麼大,父母沒教過你禮儀嗎?一點素養也沒有!”錦唐冷聲道。

“哼,和這種感當街強搶民女還先奸後殺的惡人,有什麼好說的?”柳青青冷冷道。

“你剛剛不是說這二人是溺水而亡嗎?怎麼又說是別人傷害的?現在你們擾亂公堂,還敢誣告別人,本官這就要把你們拖出去打板子!”於木道。

說罷,於木狠狠一拍驚堂木,大吼一聲:“來人啊,把這幾個草民給本官抓下去,一人各打二十大板,還有這兩個誣告的,打完了板子之後,把他倆給我扔到牢房裡去。至於何公子。”

於木看向何公子,笑呵呵道:“何公子,這次讓您受委屈了,本官一定會安排人把您好好送回去!”

“誰告訴你他們是誣告了?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啊?這兩個指印存在就說明死者是被人掐著脖子按進水裡溺死的。”柳青青皺眉道:

“聽著若是死者自殺溺亡的,手腳指甲裡都會有泥沙,身上也會有些許擦傷,眼睛開閉不定,腹部膨脹,耳鼻口有水流出。可這兩具屍體雖然耳鼻口也有水流出,就說明這兩人的確是被溺死的,但是此二人身上無擦傷,而且後頸處有青黑色指印,只有手指甲內有泥沙,而雙腳卻十分乾淨,這就說明死者是在被人按進水裡的時候掙扎所致。如此明顯的謀殺案,大人竟然就這麼輕鬆?結案說是自殺,大人就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你閉嘴!本官需要你這個黃毛丫頭來教本官如何判案嗎?這案子是本官來審,本官來判,本官說是自殺,那就是自殺,何況他們有誰要殺他們兄妹二人?光憑這兩處指印和肚腹部膨不膨脹,就想矇騙本官?你說是謀殺,這是謀殺?就算是謀殺,那也和何公子無關!

本官今天就把話撂這了,不管你二人是何人,這案子還是本官說了算,本官說是自殺,那就是自殺,本官說何公子無罪,那即便是這人就是何公子殺的,那何公子也是無罪,聽懂了嗎?識相的還不給本官滾,要不然把你們一起抓到大牢裡去和這兩個誣告別人的人關在一塊!”於木怒目圓瞪,看著柳青青二人道。

“沒天理了……沒天理了……如此鐵證如山放在這公堂之上,縣令大人居然還為惡人開脫……這讓我們老百姓怎麼活呀?姑娘,公子,我在此謝謝你們,可是這縣令昏庸,二位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莫要為了我們的事情牽扯進來,你們快些離開吧,反正我們一雙兒女死了,也沒什麼可活的了……”老婦人哭的淚眼婆娑,看著讓人心裡一揪。

“夠了,雖然這蔚縣不算繁華之地,但好歹也算是京城邊際,天子腳下,怎容得你這昏官如此草菅人命?”錦唐終於聽不下去了,站出來道。

“嘿?這蔚縣是本官的天下,本官想怎麼著就怎麼著!需要你來教本官做事?”於木惱羞成怒。

“是何人要處置我兒子啊?於大人,我兒子在這縣衙已經站了半天了,你不心疼我這為父的還心疼!”一箇中年男子臉色難看,緩緩的走到了公堂上。

“喲,何員外,您怎麼還過來了?我原本就打算讓衙役把令公子好好戶送回何府,沒想到您這就過來了,放心吧何員外,這事兒和令公子沒有牽扯,都是這幾個刁民想要訛詐,訛詐!”於木笑呵呵的來到了何員外面前,哈巴狗一般獻媚討好。

“咚咚咚……”

那何員外甩出幾個碎銀子,看著約莫有十多兩的樣子,他將那碎銀子甩在了跪在地上的夫婦面前,冷聲道:

“我何府家大業大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這銀子,這幾個銀子就當是可憐你們這兩個花甲之年的老人了,那小姑娘的確是我兒子帶回來的,做我何府的人有何不好?她竟然還敢傷了我兒子。

還有那小子也是,如此不識好歹,不依不饒,那本員外就只好讓他們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兩個人敢把我兒子告到公堂之上,不就是想要銀子嗎?這些銀子夠你們活完這輩子了!”

“嘿嘿,有了銀子,你們就快點收起來吧,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好歹賠了本公子一晚上,再怎麼說也比青樓那些貨色好一點點。這些銀子多出來的,就當賞給你們了!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啊!哈哈哈……”那何公子大笑道,一臉的狂妄,讓人看了想打人。

下一刻,長鞭揮舞,緊接著便是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傳來。

“啊!!!!”何公子捂著血肉模糊的左臉,痛苦的整個人都快扭曲了。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我兒子!你這狗官吃屎的嗎?還不殺了這兩個賤人!”何員外跑過去護住何公子,朝著於木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