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所有人都知道是柳家人不對,但還是覺得柳青青這樣當眾詛咒柳老太、毆打長輩很是不妥,畢竟在這個年代,不孝的帽子是可以壓死人的。

“人家的家事你插什麼嘴?進去吃你的飯去!”小婦人的男人一把將人拉了回去,不讓她多嘴。

“奶奶,你一口一個孽障,一口一個短命鬼。再怎麼說我爹也是你生出來的,我是孽障,那你們是什麼?若我是喪門星,你們都應該被我剋死在七年前!

我爹怎麼死的,別人不知道奶奶你們自己心裡還沒點兒數嗎?若不是為了能多做點活兒來養活一大家子人,我爹怎麼會在如此壯年就得了癆症?

憑什麼大房就可以什麼也不做,我爹辛苦掙來的銀子還要交給你們八成?

憑什麼所有粗活兒重活兒都是我們二房來做,大房就可以坐享其成?憑什麼你們住在有院子的土坯房,而我們二房就只能住在偏僻的破草屋?

我娘怎麼病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吧?生小弟的時候孃親難產,你連產婆和大夫都不叫來一個,娘雖然九死一生,但生了孩子第二天就被你們逼著到冰冷的河水裡去洗衣服做家務。

連你們洗腳水都是我娘燒的,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伺候,但連飽飯也不給她吃一口。

同樣是孫兒孫女,你們用我爹的錢給柳瑟瑟和柳鑫在鎮上買了屋子,還讓柳鑫去讀私塾。

而大哥就要被你們逼著去充軍,我和小弟住著遮不住風擋不住雨的破草房,小弟體弱,生病都拿不出幾個銅板拿藥,奶奶,天底下有你這麼偏心的嗎?”

一席話反問的眾人啞口無言。見著眾人投來鄙夷的目光,柳安自知沒有道理便又大罵道:

“你這賤丫頭胡說什麼呢!你目無長輩,詛咒你奶奶,這樣大逆不道,我今天就要把你丟進河裡餵了魚去!”

柳安說著就擼起袖子朝著柳青青走去,柳青青抄起棍子就是一頓胖揍,打的柳安同樣鼻青臉腫,一瘸一拐。

哪兒知道這丫頭這麼厲害,一時半會兒竟然還奈何不了她。

從來就是柳安在村子裡橫著走,什麼時候被打成這樣過?柳老太心疼的直掉眼淚,半句話還沒說出來,柳青青又說道:

“奶奶,看你傷心的,我爹死的時候你可是一滴眼淚沒流,輕描淡寫看了一眼就走了的。”

“你……你這個孽障……給我滾,滾出我們的院子!”柳老太吼道。

“走可以,把我的工錢還給我。那五個銅板可是我辛辛苦苦給人家洗了一天的衣服才掙到的。”柳青青說著,便看向了柳白氏。

“你打了人,憑什麼要給你錢!柳青青,你今天打掉了我的牙,你必須賠我十兩銀子,不然我就天天去你的那裡,讓你們沒個清淨!”柳白氏道。

“還賠你十兩銀子。”柳青青不屑的看了一眼柳白氏和一旁的柳安,又說道:“別說兩顆牙了,就是加上你的命都賣不出兩個銅板來。還有我家,你要是有膽子來就來,我隨時奉陪!”

看著柳青青冷冽的樣子,柳白氏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小了不少,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相反的,若是你不把那些錢還給我,我就在你家住下。”

“你敢!”柳白氏大吼道,柳青青絲毫不怕,冷笑一聲道:“你看我敢不敢。”

說著,柳青青就往二人所在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