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懲罰

“小姐，水已經燒上了，一會好好的洗個澡吧！”

林希言的眼睛動了動，目光移到了冷心越發清秀的小臉上。無意識的點點頭，她皺了皺眉頭。似乎能從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味道讓她覺得噁心。

自己的院子擁有小廚房就是好，很快沐浴用的熱水就燒好了。林希言從床上坐起，讓見溪給她從裡到外找出新的衣服。然後走過屏風準備洗澡，見溪幾人很自然的退出了房間。冷心剛要跟著離開，卻被林希言叫住。

“冷心，你留下來。”

見溪幾人微微有些詫異，但什麼也沒有說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林希言脫掉衣服邁進了浴桶中，將整個身子縮排了熱水中。只留出一顆頭在外面，她抬起眼眸愣愣的看向站在浴桶邊上的冷心。

“冷心，你第一次殺人是在多大？”

冷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靜靜的凝視著臉上一片茫然的林希言。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這樣的樣子。

“奴婢第一次殺人是在十二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我加入暗衛營的第二年。那個時候是為了保護國公爺，將一個刺客擊殺。”

“你那個時候是什麼感覺？”林希言微微一愣，聽到自家爹爹被人刺殺。她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總覺得有什麼人盯上了國公府。

“那個時候奴婢跟小姐現在是一樣的，雖然經常能看到其他的暗衛將刺客都擊殺。可真的輪到自己的時候，心裡在殺完人後還是很亂的。有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出任務，後來還是國公爺的一句話讓我走了出來。”

冷心似乎想到了過去的時光，她的嘴角溝起一抹苦澀的笑。

“我爹爹和你說了什麼話？”林希言微微愣怔了一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國公爺說，這世上就是弱肉強食，如果你不殺了他，他就會殺了你。想要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對敵人狠心，對自己更加的狠心。”

冷心衝著林希言笑了一下，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她從茫然中走了出來。這句話道出了這個世界的現實，不管是在皇家還是在民間。

林希言低下頭，看著水中的自己，抿了抿唇瓣，半晌才說道，“你先出去吧。”

冷心知道她已經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在她剛走到門口，就又被林希言叫住了。

“今天要殺我的人是不是和當年刺殺爹爹的是同一個人？”

冷心步子一頓，她沒有回頭只是猶豫了片刻：“我也不太清楚，那個時候我只是隱約知道對方的身份很尊貴。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差不多。”

“好了，我知道了。”林希言點點頭，翻了個身，坐在浴桶裡，她有些害怕，卻並不是害怕自己殺了人，而是害怕，殺了人的自己，內心沒有一絲愧疚感，甚至還有些暢快，即便她知道那些人該死，她在殺人之前，甚至還為自己心裡做了許多的建設，那朝著自己飛射而來的匕首，皇宮裡的迷香，都城街道上那狂妄的刁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針對自己的，全都是要置自己於死地，而她只是做出了正當防衛而已，沒必要愧疚。

可能她心裡真的毫無感覺後，她又開始害怕了，她怎麼能連一絲動容都沒有呢？

她憋住一口氣，將身子沉入水裡，一直到那股窒息感襲遍全身到達了極致她才浮出水面，心裡的鬱結解開，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失去了做人的良善，有些可惜，不過她不後悔，只有這樣，以後她才會更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感覺整個人都舒爽了很多。從此以後她有自己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還。

身心放鬆下來，她慵懶的靠在浴桶上。任由溫熱的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在徐徐的熱氣中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床榻上。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皮子更是發沉。她張了張口，嗓子乾澀的發不出聲音。

外間隱約聽到了呵斥聲，她揉了揉犯疼的頭。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起身子。臉上燙燙的觸感，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受涼了。

內室的簾子一掀，伊嬤嬤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粥，看到她做起來立馬快步走了過來。

“大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

“伊...”乾澀的嗓子因為發聲而刺痛的疼，她沒想到自己會病的如此嚴重。

“小姐先喝些水潤潤喉嚨。”伊嬤嬤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林希言，看著她喝了幾口接過了水杯。

“伊嬤嬤，見溪他們呢？”林希言清了清嗓子疑惑的看向伊嬤嬤，她生病了見溪幾人肯定會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在外面罰站呢，她們照顧主子不利。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必須該罰。”伊嬤嬤將熱粥端了過來，一口一口親自喂著她。

林希言剛想要為見溪幾人求情，是她自己的原因。卻連累了她們受罰，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大小姐，你要記住你是郡國公府的大小姐。你的身子金貴身份更是尊貴，她們跟你如何的好都是下人。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她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你。現在你生病了，就是她們的失職她們必須受到責罰。”伊嬤嬤看著她愧疚的表情，嘆了一口氣，出聲道：“大小姐，府裡的眼線可不少。你該拿出大小姐氣勢，該震懾的人就要震懾。”

林希言猛的抬頭看向伊嬤嬤，隨後她勾起一抹虛弱的笑：“我知道了伊嬤嬤，謝謝您的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