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言其實在外面傳來聲響的時候就醒了,她從小的聽力就異於常人。當聽出來人的聲音是孃親身邊的蓮嬤嬤時,她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想到一出了房門,就聽到了讓她撕心裂肺的訊息。怎麼可能,前幾天孃親的身子還一天好過一天。

見夏扶著身子晃動撞在門上的小姐,眼底的擔憂絲毫不加掩飾。

“小……小姐……”

見溪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直穿了單衣站在門口的林希言。她的小臉煞白毫無血色,那雙明亮的眸子的晃神讓人看著心疼。

“大小姐,國公爺已經趕過去。您……您也趕緊去吧。”蓮嬤嬤的聲音有些哽咽,大夫被請來了可是卻查不出任何的原因來。

林希言深呼吸了一口氣,狠狠的在自己腰上掐了一把,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孃親的身體,這件事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蹊蹺。

也許是有人安奈不住,要動手了。

林希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清澈的眸低泛起寒芒。猶如寒冬臘月一般,只是那樣看著就讓人渾身發涼。

“蓮嬤嬤,讓爹爹立刻拿著牌子遞進宮裡請太醫過來。”

林希言說完,沒有理會任何人走回了內室。片刻後她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精緻的小臉緊繃著,菱唇微微抿起昭示著主人此刻的壞心情。

“走吧,去孃親那裡看看。”

見溪和見夏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冷冽的小姐,一時間都不敢說話。低著頭乖巧的跟在身後,別說他們,就連蓮嬤嬤這樣的老人都不敢多說什麼。

從希苑到木念歌的院子,這一路上林希言都緊繃著一張臉。剛踏進院子就看到裡面的丫鬟正忙碌著,除了老太太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掀開內室的簾子,林希言走了進去。臉上的表情已經調整成擔憂痛苦的樣子,她一進去立刻跑到了床邊坐下拉住了木念歌的手腕。

“孃親,你睜開眼睛看看小言兒。你說過要看著我嫁人,看著我幸福的。”

林希言的手狀似無意的搭在了木念歌的手腕上,低垂下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的厲芒。

好,很好。竟然又給她孃親下毒,看著床榻上昏迷著的人。林希言的心空覺得悶悶的揪成了一團,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林硯安的臉此刻也是陰沉著,一掃往日裡溫文儒雅的氣質。床榻上躺著的是他最愛的女人,讓他怎能不憤怒。

“國公爺,夫人一定會沒事的。”

二姨娘緩步上前,臉上滿是擔憂。她轉頭看向床上蒼白毫無生氣的人,眼底閃過一抹快意。

林希言轉過頭看向屋子裡的人,那目光冷冽刺骨。掃視了一圈的人,她的目光落到了一臉擔憂的二姨娘身上。

“蓮嬤嬤和見溪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出去。”

冷冽的聲音隱隱的壓抑著怒火,世人不是說她刁蠻跋扈、不尊長輩的紈絝女嗎?那她便如了她們的願,讓她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紈絝女。

這毫無溫度的冰冷聲音砸在了眾人的心裡,尤其是正對上林希言那冷如寒潭一般的眸子的二姨娘。

她只感覺背脊一陣發涼,那雙眼睛太過於清澈冷冽。彷彿看穿了她的算計一般,可二姨娘也不是簡單的人。只是有一瞬間的愣神,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但是從此刻開始,她的心裡對林希言這個賤丫頭有了翻天的認知。那凌冽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從前的她能夠擁有的,看來她是要多上些心了。

林希言見眾人都還呆愣在原地,目光一凝。放在床頭椅子上的湯藥被她掃落到地上,這一聲脆響將眾人從呆愣中拉了出來。

當觸及到那張冷的能凍死人的小臉,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大小姐是真的動怒了。想到曾經那些惹怒她的人的下場,身子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林硯安面色陰沉,冷冷的掃了一眼身後的人。

等到大家都退出了內室,沉默開始蔓延。林希言從懷中掏出冰魄銀針,抿著唇瓣為木念歌針灸。

林硯安看著自己女兒那嫻熟的手法,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小言兒何時會了醫術?

“爹爹,我本不想說什麼。可是現在看到孃親躺在這裡,我不得不說了,這後宅裡有些人是要翻天了。”

林希言的聲音依然冷冽,是的她此刻的心裡是有些埋怨她的便宜爹爹。現代人的觀念是接受不了古人這三妻四妾的,可是看著她爹寵愛她娘她一直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