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

何安澤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昨天下午到現在,自己只記得一回到家裡。就被一屋的人包圍了起來,接著就是酒桌上爺爺和自己說,現在是大人了。可以適當的喝點酒了。剩下的就再也記不清了,此刻的腦袋還在一跳一跳的疼著。第一次醉酒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聽到房間裡有動靜傳來,奶奶知道自己的孫子睡醒了。連忙擦了擦手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趴在床上揉腦袋的何安澤,奶奶笑眯眯的問醉酒的安澤感覺怎麼樣,還難受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何安澤連忙說不礙事,就是第一次喝酒,有點暈,自己已經沒事了。看看孫子的樣子確實沒什麼大礙,奶奶提著的心才徹底放下,囑咐何安澤起來吃點東西后,就關上了房間門。

坐在自己的床上,強忍著宿醉後的不適,把衣服穿戴整齊後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院子裡,昨天同樣喝高了的爺爺,正坐在院子裡的桌子前,就著鹹菜小口的喝著稀粥,看到孫子出來。點了下頭,就示意快去洗漱,然後過來喝點粥暖暖胃。

就著自家醃製的蘿蔔乾,喝了小半碗的白粥,肚子裡的不適感,才慢慢的消退下去。腦袋也輕鬆了很多。年輕人的身體恢復起來就是快。

和奶奶一樣,關心的詢問了下感覺怎麼樣,在得到了安澤一切正常之後,爺爺就走出了院門。昨天晚上大家都喝的有點高,學徒的幾個人,也才從各家的家裡趕過來。可能家裡的父母也都聽到了訊息,所以回來的每個人都給何安澤帶了一份禮物。

酒以後還是不能喝啊,看著已經快到頭頂的太陽,大概有十點了吧。何安澤揉了揉眼睛,把手裡的碗筷收拾整齊。送到了廚房裡,沒看到奶奶在廚房,何安澤自己就把碗筷洗乾淨放回了櫥櫃裡。順手還把溜進來的大花貓趕了出去。

看著頭頂的太陽,何安澤決定今天上午不看書了,去工棚裡幫爺爺打打下手,活動活動身體,再者也知道這段時間,爺爺因為自己的事情,接的木工活一直沒心思做。拉下了好多。自己正好可以幫幫忙。

正在幹活的大夥,看到走過來的何安澤,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熱情的打著招呼,後者也一路叔叔,哥哥的叫著。

來到了爺爺身旁,看到帶著老花鏡的爺爺正吃力的扶著一塊板材。連忙緊走幾步趕過來,幫忙扶住不動。

“還難受嗎?”爺爺關心的問。

“不難受了。第一次喝酒,不太習慣,下次我會注意的。”後者老實的回答著。

“你也是大孩子了,有些事以後自己琢磨著辦。酒嘛,也要學著喝一點。”爺爺說著話的同時,手上的活計也一刻都沒有停歇。不借助尺子,手腳麻利地標出幾乎等距的交叉點。再和孫子一起合力,把手中的板材放到一旁。就拍了拍手走到了桌子邊。

“去忙自己的吧,鎮上初中放暑假了,幾個以前教過你的老師應該還住在學校裡。中午有空去看看,別讓人挑出禮來。”拿起自己泡茶的玻璃杯,伸手遞給何安澤。示意喝一點裡面沖泡的麥乳精。

把遞過來的杯子推回去。一邊示意爺爺自己喝。一邊還不忘拿過個凳子。放到爺爺身後。

“去找你奶奶,櫃子裡還有罐頭,麥乳精什麼的。挑幾樣去看老師的時候帶上。”爺爺喝著杯子裡的麥乳精,還不忘叮囑著何安澤。“家裡的好酒,走時候也帶上幾瓶。”

看著走進院子的孫子。老人的眼睛裡滿是慈愛。老何家祖祖輩輩都是木匠,自己也幹了一輩子木工活。自己的四個兒子也是。終於到了孫子這輩,出了一個十里八鄉都有名的大學生。老爺子感覺,老天這回總算開眼了。

推著爺爺的破舊二八大槓。不住的和遇到的叔叔大爺,哥哥嫂嫂們打著招呼。接受著大家熱情的問候。偶爾還被某位嫂子,當作別人家的孩子。拿來教育自家不聽話的熊孩子。

一路招呼打過來,何安澤好不容易才來到了村口,看到前面的路上再沒有自己認識的人之後,這才跨上腳踏車。飛快的向學校騎去。

兩公里的路程,自己走了三年,路兩旁的每一棵樹,每一片草叢,自己都還能準確的記住位置。一路騎過來,彷彿又回到了當初上學的時候。

中午的學校門口,冷清的沒有一個人影。那扇自己熟悉的大鐵門上,此刻也上著鎖。見此情景,何安澤支好腳踏車,輕輕的走到門旁的傳達室跟前。伸手敲了敲窗戶上的玻璃。見沒有人應答,又稍稍用力敲了幾下。

“誰呀?”裡面傳來椅子的咯吱聲,應該是看門的老大爺,此刻正在午睡。被敲窗戶的聲音吵醒了。

嘩啦一聲。面前的窗戶被拉了開來。露出了門衛大爺那顆謝頂的大腦袋。給自己扣上老花鏡,眯著眼打量著吵醒自己的何安澤。

“王大爺,我是何安澤,我來看田川老師的。能幫我開下門嗎?”何安澤客客氣氣的和大爺說明來意。

“何安澤?”大爺嘴裡叨唸著這個好像很熟悉的名字。突然抬起頭,驚喜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半大小子。“就是今年考上NJ大學的那個?”

“是的,王大爺,我來看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