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後半夜?”徐缺納悶。

他發現這裡頭的門道真多,但是有些事情,徐缺必須搞清楚。

而老馬像的懂行的,這個時候徐缺不禁想起了池雲的師兄,徐缺想著有時間可以去拜訪下,請教下如何弄個招魂局,但前提是徐缺必須親眼見到鬼,否則折騰來折騰去,一切都是白瞎。

“因為後半夜的風水局最弱,按照老話是二更天,三更天的樣子,也就是咱們現在說的公曆午夜兩三點鐘的樣子。”

“在這個點,你在殯儀館這種地方聽見任何提問與響動,千萬不要去回答,也不要去多看,甚至……”

“甚至有物體在你眼前移動,你最好也要當做沒看見,否則你會招來髒東西。”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老馬信誓旦旦的樣子,讓徐缺也不禁毛骨悚然了起來,主要是臥龍山這一代是背陽坡,一年三百五十天,天天見不到陽光。

徐缺只穿了一件單衣還好,像老馬這個歲數,他在開春的季節,還套上羽絨服。

可想而知,整座殯儀館就像是被一團陰雲籠罩,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臥龍山殯儀館在崗滿配人員,有一百三十六人,去掉像徐缺與老馬這種外包工,現在實際到崗人數是一百出頭。。

徐缺與老馬是外包工中值晚班的,在主樓也有幾個正式員工值晚班,主副兩座大樓,現在就像是陰海隔絕的小島,白天幾十米的能見度,即便外面燈火通明,可想的能見度不足晚上的一半。

徐缺的心裡也有點毛:“馬叔,你以前是幹什麼的,懂的還不少。”

老馬喝了一口白酒,不太願意回答。

“馬,您如果不願說的話就算了……”

徐缺阻止的話還沒有說完,老馬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先去值班了。

他回頭道:“小徐,我不是東海人,也不是江東的。”

徐缺感覺到話題有些沉重,勸道:“叔,不合適的話,咱就不說了,等你回來的時候叫我。”

徐缺心裡大概猜到了什麼,像老馬這種從外地過來跑到東海謀生的,卻不願進廠裡大螺絲。,到小飛豬這種包吃包住上班的人,大部分身份都有瑕疵。

徐缺以前聽老包提過一嘴,說老馬剛到站裡的時候,不光身無分文,而且連身份證都沒有。

“改天在聊!”

老馬扔下一句話,套上保安的衣服,一手酒瓶子,一手手電筒,開始在整個臥龍山殯儀館四處轉了起來。

像他們這種外包工,只要上頭需要,每個人都有三套制服,飾演不同的身份,殯儀館也是為了節約成本。

到了後半夜,老馬回來,輪到徐缺換成保安制服出去巡邏,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的巧。

午夜兩點鐘,臥龍山殯儀館迎來了開業以來的第一具屍,徐缺被殯儀館的呼機叫道到了門口。

門口也有外包工,就是小飛象,徐缺的老熟人,深子。

他們也是值晚班的。

只是小飛象用了手段,承包了外圍的工作,現在屍體來了,深子坐在保安亭裡,人魔狗樣的讓徐缺過來一趟。

等他到的時候,屍體已經運到了殯儀館的大門口。

“不是說這兩天還協調工作嗎,怎麼大半夜來屍體了?”

徐缺前頭,站著一男一女穿制服的,他們是殯儀館的正式員工。

“嗨,你說晦氣不晦氣,東海殯儀館那幫傢伙說反正咱們都已經掛牌了,他們今天已經關爐,一開一關成本大,索性就把今晚的屍體運到咱們這邊了。”說完,那男子低聲罵了一聲娘。

東海原先也有殯儀館的,但因為臥龍山這邊新開了場子,那邊的人急等著調走,所以臥龍山殯儀館今天掛牌,那邊今天熄火,這也算是行內的一種推脫手段。

“那怎麼搞?”那女的被眼前推車上的屍體,刺激的有些慌張。

“我去叫美靜!”那男子撥出了一個電話。

而那女的見到徐缺站著不動,她頓時就將第一天值班遇見屍體的晦氣,都發洩到了徐缺頭上。

“你一個外包工傻愣找幹什麼,我們給你錢是讓你站在這裡看戲的嗎,還不快把屍體推進挺屍房?在不推,小心我扣你工資。”母夜叉兇狠道。

徐缺正愁沒有機會進停屍間呢,而且這種場面他見的多了,點上一根菸,掩飾了下刺鼻的血腥味,徐缺一臉慵懶的推著車子,緩緩向挺屍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