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笙看著他,平靜的答道:“不太懂。”

顧炎擰眉,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是不滿意,他覺得,傅九笙在上玄宗待了十七年,傅濁流身為上玄宗的宗主,自己門下的弟子卻並沒有幾個,傅九笙是他一手帶大的,應該會很重視她才對。

從他疑惑且不解的眸光中,傅九笙似乎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麼顧炎執意要將她從洛水接回暮歌城了。

現在的暮歌城之內,妖魔橫行,江湖上的獵妖師倒是不少,可能心甘情願為朝廷所用的卻並不多。

洛水傅氏是仙門百家之首,但傅濁流曾明明白白的拒絕過皇帝派來的人。

所以,顧炎並非顧念什麼血肉親情,而是覺得她身為傅濁流的弟子,在捉妖這方面是有些造詣的。

有了她這個曾經仙門百家之首的親傳弟子,顧家在暮歌城,乃至整個大陸上,想必都會高人一等的。

顧炎思索再三,道:“傅濁流就沒教你些簡單的捉妖之道?不算精通,難道也不曾瞭解?”

傅九笙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搖搖頭,回答:“不曾,師傅可金貴我了,從不讓我冒險,他們訓練,我就只有看著的份兒。”

這話一出,顧炎的臉色立刻黑了一個度,心頭馬上開始後悔自己貿然將她接回來了。

其實不然,傅濁流除了三個長老徒弟以外,就只剩她了。

同她自己說的恰好相反,傅濁流對傅九笙最嚴格,三位長老不用他再教,所以傅九笙就經常被加訓。

瞧著顧炎的臉色,傅九笙滿意的一笑,有本事就將她送回去,否則別想白嫖。

老太君也看出了自家兒子的不情願,她轉眸看向傅九笙,道:“讓九丫頭先回去歇著吧,跪了一晚上祠堂,想來也該乏了。”

顧炎瞄她一眼,點頭道:“也罷,明日老太君壽宴,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莫要丟了顧家的臉面。”

“是。”傅九笙低著頭,臉上故作委屈,朝著兩人行了禮,便轉身離開了。

出了大廳,臉上卻揚起了笑意,回去房間的路上,傅九笙一邊走著一邊哼著小曲兒,看來這一大家子,沒幾個是善茬。

正想著,就見迎面過來的姑娘端莊華貴,氣質如蘭,身後跟著一眾丫鬟。

這顧家的幾位小姐,二小姐顧書瑤,四小姐顧念青她都見過了,想必這位就是前不久剛剛從宮裡回來的大小姐顧綰華了。

傅九笙看著她,只覺得她有種說不出的清冷,就好像十二月的雪一樣,明知道冷卻美的讓人止不住想靠近。

兩人擦身而過,顧綰華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隔天的宴會上,賓客們紛至沓來,將軍府好不熱鬧。

只有傅九笙百無聊賴的站在角落裡,看著來往的賓客,臉上並無什麼表情。

直到君生帶著人和賀禮走進了將軍府的大門,不知為什麼她竟下意識的警覺起來。

同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那種似妖非妖的氣息,讓傅九笙不能輕易做出準確的判斷。

君生是顧炎親自接待的,兩人寒暄一陣,顧炎就親自將君生迎進了府中。

不知是不是傅九笙的錯覺,她看著君生,琢磨著他的真實身份,可君生眼波流轉之間似乎看了她一眼。

傅九笙一愣,他的眼神,彷彿同看別人的眼神不太一樣,倒是有種說不出的,像獵手看獵物的樣子。

傅九笙心裡莫名有點不舒服,她翻翻白眼,轉身離開了宴會。

她踢著石子兒,一路往前走,突然石子滾到了某人的腳邊,她一抬頭,就見此人竟然是君生。

這貨不是在大廳嗎?怎麼在這兒?

兩人四目相對,傅九笙眨巴眨巴眼睛,見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還以為是自己擋著他的路了,就往一旁挪了挪,可君生目光也跟著傅九笙一起挪了挪。

“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