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破陣之法之中,以“以線破陣”最為輕鬆,識得陣法變化,便可以破除萬千眼障,覓出那一線生路,輕輕鬆鬆走出陣法,連陣法都不會觸動。

這也是直指陣法變化心核的一種破陣之法,破陣之人對於陣法必須是熟悉無比,對於陣法原理了如指掌,胸有成足,才敢以線破之。

當然,如果這陣法是自己所布,陣中那一線生路便是為自己所留,當然是進出自如。

兔形丹獸對於這座陣法顯然是熟悉至極,來去了不知多少回,行走的自是其中的那一線生路,不會有任何危機。冷星緊隨其後,當然也是平安無事。

不過,它帶領冷星在這陣法之中行走一遭,實際上也是在教冷星運用“以線破陣”之法在破掉這陣。

冷星每走出一步都會思索良久,他並非僅僅是在記憶步伐之態和線路之狀,而也是在對這座陣法進行推演。

以線破陣之法本就是直指陣法核心,剖析陣法變化原理的破陣之法。

這就如同剝開一件事情的層層面紗,直接將事情的最為本質的一面顯示給對方看,再根據自己對這件事情本質的瞭解,去推演事情的來龍去脈,似乎並非很難。

冷星也一名習練陣法之人,更是地球之上有萬年傳承的破滅陣法傳人,對於陣法之道雖然研究時日尚淺,但是陣法基礎卻是極為紮實,所習練的更是陣法中的精粹,以他的資質根據破陣之法去進行陣法推演,卻是勉強可以做到了。

以他的陣法造詣,去記住破陣之法,絕不會需要那麼多時間,區區近千丈距離,從天色漸晚到月上中天,中間足足花了五六個時辰。

只是在兔形丹獸眼中,這冷星是在記憶陣法進出之道,兔形丹獸並不知道冷星懂得陣法,對於一名對陣法一無所知的人,記住複雜無比的破陣路線花費這麼多時間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是因為能夠根據破陣之法進行推演,冷星才真正的感覺到這陣法的可怕,才愈是到最後,心中愈是對這佈陣之人的陣法造詣和心智震駭無比!

首先便是這座陣法內外圍的契合,外圍陣法無比普通,跨入內圍一線,便是裡外兩重天,這本該是兩重天差地別的陣法,卻是渾然無痕的契合為一。

這就好比一條青石板路,前面你步步踏實,可是跨出那一步之後,才發現後面的路僅僅是一張紙畫,一張與前面青石板路一般無二的紙畫,誘使你一步踏空,再無迴路!

顯然這座陣法的主人對於闖入這陣法之中的任何生靈都不存有放過的心思,才如此煞費心機的設計這樣一座迷惑敵人的陣法。

只是這陣法主人能夠將兩種內外完全不同威能的陣法契合為一,且渾然天成,陣法造詣之高實在是匪夷所思,就算是鬼谷掌門千機子在此,也是決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這就好比將一張青石路紙版畫與真正的青石路接合,卻能夠讓人不發現任何破綻,能夠騙過那些經驗老道的紙版畫家,能夠欺瞞那些常年走這青石板路的老農,其難度之大,實在是難以想象!

此座陣法的主人,實在是一名了不得的奇人,兔形丹獸能夠帶他走到這裡,與這陣法主人的關係定然匪淺,自己不知能否一見其風采。

冷星心中暗暗尋思。

距離自己一丈之遠的前方,便是一座洞府,洞府沒有石門,裡面是一片漆黑,外面卻是可以藉助皎潔的月光看得比較清楚。

洞府的周圍長滿了各種林木,將洞府隱約其中,洞口之處更是雜草叢生,竟似是很久沒有人打理一般。整個洞府看上去沒有半點奇異之處,就如同地球之上的天然石洞一般,看不到半點斧鑿的痕跡。

兔形丹獸正站在洞府的前面,火寶石般的眼珠發出明亮的紅光,就似黑夜中的兩盞明燈,格外顯眼,此時,它雙眼看著不遠處的冷星,顯然是在等待冷星的走近。

冷星強自壓下心中的震駭之情,身子一晃,便跨到了兔形丹獸的立身之處,那洞口門前不足三尺之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