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玉華一直把花映雪留在身邊,時時看護,我還真不方便找機會下手。

“由此可見,為父當年的一番籌謀也算是高.瞻遠矚,沒有白費了,你且隨我回幽冥山,待回去之後,我再解除你身上的封印。”

話音剛落,黑袍人的身影就顯現在了慕清寒的面前,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妖帝浮鄴。

他沒有刻意展現出攝人的威壓和氣場,長得也算不上凶神惡煞,看上去還是跟多年前慕清寒奉為恩人的那位神秘高人一模一樣,只是衣著打扮有所不同。

他的手裡依然握著那柄刻有六趾梟鳥圖案的法杖,面上帶著隱隱的笑意,儼然一副慈父模樣。

大概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妥,也有足夠的自信能掌控住局面,甚至是不費吹灰之力地改變慕清寒的立場。

“住口!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我絕不會再讓你騙我第二次,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誰,除非你先殺了我,否則,休想動我師父一根毫毛!”

其實,慕清寒心裡很清楚,他十有八九不會是浮鄴的對手,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拼盡全力,守護好自己心中的那個人,直到最後一刻。

至於浮鄴究竟是不是他的父親,他到底是妖族少主,還是靈山弟子,是妖魔,還是人類,都絕不能只聽浮鄴的一面之詞。

畢竟,浮鄴陰險狡詐、居心叵測,又善使陰謀詭計,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多半是不可信的。

“呵〜千年之前,你都沒能阻止我,今時今日,你又能如何呢?”浮鄴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

緊接著,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抬手輕輕一揮,慕清寒的身體便像提線木偶一般僵住了,無論他多麼費力地想要衝破束縛,都始終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我!”慕清寒目眥欲裂地瞪著浮鄴,怒聲吼道。

“寒兒,千年之前,為父就曾告誡過你,情愛是這世上最不值得追逐的東西,沒想到,千年之後,你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知子莫若父,身為你的父親,沒人比我更瞭解你,所以,千萬不要妄圖跟我作對,相信我,等回到幽冥山,你很快就會把她忘得一乾二淨的。”

浮鄴似乎並不在意慕清寒是否會記恨他,他的慈愛,他的親眤,以及他似笑非笑的溫和,似乎都是刻意裝出來的,虛偽,表面,單薄得就像一層不堪一擊的窗戶紙。

這更讓慕清寒確信,浮鄴剛才一定是在編謊話騙他,即便他的身世有蹊蹺,也絕不會是浮鄴所說的那樣。

而且,在他看來,連沒有血緣關係的玉華真人和花映雪都能視彼此為至親,處處替對方著想,何況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呢?

如果浮鄴真是他的父親,至少,身為父親的浮鄴不會冷心冷情到單純把他當成隨意利用的棋子,更不會在久別重逢之時表現得如此虛情假意。

“不!我不許你傷害她!”眼看浮鄴就要對倒在地上的花映雪動手,慕清寒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

極度的緊張讓他周身的每一根經脈都緊繃了起來,那顆高懸的心彷彿是被什麼人攥在了手裡一般,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