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背影和眼前的身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時而是那麼的相似,時而又是那麼的割裂,直叫人虛實難辨,恍惚錯亂。

花映雪忙甩了甩頭,拋開了腦中的雜念,畢竟,眼下還不是糾結她那個奇怪的夢的時候。

按理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鸞鳳軒那些耳聰目明的丫鬟早該有所察覺了,可奇怪的是,花映雪四下一看,竟然連丫鬟的影子都沒瞧見。

想必是百里舒楠下了命令,支走了她們,如此一來,除開仍在昏睡中的成惜,院裡就只剩下了花映雪、慕清寒、百里舒楠和陸之山四人。

“想不到,都這個時辰了,鸞鳳軒還能這麼熱鬧,你們三位該不是約好的吧?”花映雪語氣玩味地說道。

聽到花映雪的聲音,規矩“罰站”的三人這才一同轉過身來,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百里舒楠的眼神之中滿是疑惑,陸之山則冷著一張臉,似乎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

至於慕清寒,他一向都很理智,也很清楚在什麼樣的場合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因此,他絕不會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可即便是這樣,花映雪依然能從他停留在她身上的那一抹眸光中感覺到他小心翼翼地釋放出的那幾縷不易被覺察的關切和欣喜。

儘管他是那麼的含蓄和剋制,但心有靈犀的兩個人總是能輕易地讀懂對方的每一個眼神,這既是一種微妙的默契,也是一種溫柔的羈泮。

月光下的花映雪膚若凝脂、手如柔荑,美得好似一幅仙人用巧手妙筆勾勒出的絕世畫卷。

在轉身看到她的那一刻,別說慕清寒和百里舒楠了,就連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女人毫無興趣的陸之山都不由得愣了神。

“屋裡亂糟糟的,要不……咱們去那邊的涼亭坐坐?”花映雪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再度打破了沉默。

“映雪姑娘穿得如此單薄,仔細著涼。”

也不知百里舒楠是真的關心花映雪,還是刻意在慕清寒面前顯示他跟花映雪的關係的特殊性。

不等花映雪答言,他便解下自己的披風,親手給她披在了身上,含情脈脈的眼神和暖昧溫柔的動作當真是一點也不收斂。

而此時的花映雪身子僵直,表情呆滯,顯然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來自城主大人的這份偏寵。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旁邊的陸之山,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陸之山正目光如炬地瞪著她,好似要用滿腔的怒火將她焚為灰燼一般‘不是吧……他那是什麼眼神啊?沒想到,這男人吃起醋來居然比母老虎還要可怕,百里舒楠分明是在給我拉仇恨嘛……’花映雪眉頭緊皺,面露難色,繼而衝著百里舒楠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牽了牽嘴角。

比起被百里舒楠的舉動刺激得稍微有點沉不住氣的陸之山,另一邊的慕清寒則要冷靜得多,至少在花映雪看來是這樣。

當然了,這主要是因為她根本沒把“吃醋”這兩個字跟慕清寒聯絡在一起,更不會去想“慕清寒是不是在吃百里舒楠的醋”這種背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