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一屁股坐在緊挨著慕清寒的那個木凳上,隨即身子一倒,她的腦袋便側躺在了桌面上。

“你去幹什麼了,累成這樣?”成惜順勢替花映雪捏了幾下肩膀,力道不大不小,舒服得花映雪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爛泥。

“左邊一點……對對對,就是那兒……舒服……”

“師父,茶。”慕清寒細心地用兩個茶杯交替著晾茶,待原本燙嘴的熱茶變得溫熱適口,他這才將茶杯遞給了花映雪。

誰知花映雪懶得抬手,竟直接把腦袋湊了過去,擺明了是想讓慕清寒喂她。

“你幹嘛呢!剛說完成霖行事荒唐,我看你這位小師叔也沒好到哪裡去,自己沒長手嗎?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再不坐直了,我可要撓你咯吱窩了。”

慕清寒正欲將茶杯送到花映雪的嘴邊,卻是被成惜一把給奪了過去,不僅如此,她還詞嚴厲色地說教起了花映雪。

一旁的成霖默默地看著另外三人的“溫馨”互動,經花映雪這麼一鬧,他心裡倒不似剛才那般委屈憋悶了,果然,花映雪才是治癒他一切煩憂的良藥。

“放肆!成惜師侄,你這是欺辱長輩!還不快斟茶認錯?”花映雪趕忙雙手抱臂,護住了自己的腋下,生怕成惜趁機偷襲。

別看花映雪平時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模樣,事實上,她也有不可觸碰的“禁地”,那就是咯吱窩,抓準了“死穴”的成惜小時候可沒少用這一招來對付她。

“行,映雪師叔,成惜親自喂您喝茶,如何?”即使是看似沉穩的成惜,偶爾也會陪著花映雪胡鬧一番。

“不用,我自己來。”像是看穿了成惜會有什麼陰險的詭計,花映雪眼神提防地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一杯溫茶入喉,花映雪頓覺周身一陣鬆快,彷彿還能隱約感應到有一小股靈力在體內遊走。

“這是什麼茶?好像……有槐花的香味。”花映雪嗅了嗅空空的茶杯,頗為好奇地問道。

“前段時間,我見宿雲軒的那棵靈槐樹花開得正好,便摘了一些曬乾做成了花茶,師父可還喜歡?”

慕清寒雖為男子,卻能事事心細如髮、體貼入微,既不失男子氣概,又不乏溫濡柔情,也難怪一向眼光甚高的成惜會傾心於他。

“嗯,還是你有主意,如此一來,就不必受花期約束,一年四季都能嚐到靈槐花的味道了。”

不得不說,跟慕清寒相處得越久,花映雪便越發覺得他是個身藏著無數驚喜和優點的寶藏少年。

他總是能看似無意卻又無比精準地戳中足以臝得她好感的每一個點,無論是容易被忽視的細節,還是少一分不盡人意,多一分過猶不及的分寸,他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師父喜歡就好,此次下山,我只帶了一小部分,宿雲軒還留有許多,應該夠喝到來年春天了。”慕清寒淺淺一笑,溫聲說道。

“先別說茶的事了,我們來芙陽可不是尋歡作樂的,快說說你到底幹嘛去了,這裡都是自己人,總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吧?”

成惜的話表面看上去像是在言歸正傳,可實際上,她卻是在以一種比成霖更為聰明的方式介入花映雪和慕清寒之間,在這一點上,成霖的確是不如她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