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成惜說花映雪沒把他送的那顆來之不易的“溫涼珠”當回事,又羞又惱的成霖氣得臉色通紅,差點沒一拳捶在他身旁那棵海棠樹的樹幹上。

“‘溫涼珠’的事已經過去了,我要跟你說的是將來,我們倆的將來。”成霖深呼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表面的淡定。

“我們倆的將來?別開玩笑了,我跟你能有什麼將來?”成惜故意曲解了成霖話裡的意思,駕輕就熟地裝起了糊塗。

跟成惜比起來,成霖把控情緒的能力明顯還是有所欠缺的,當然了,前提是他們的對話不會涉及到南湘真人。

“你能不能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指的是你和慕清寒的將來,我和映雪的將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與慕清寒身份懸殊,按常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嗎?”

“常理?說到身份懸殊,你和花映雪之間還差著輩分呢,這已經不是身份和常理的問題了,而是綱常倫理的問題,所以,最傷腦筋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你說得沒錯,橫在我和映雪面前的的確是一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鴻溝,不過,世事無絕對,只要我足夠強大,又有什麼東西是我得不到的呢?”

“成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跟我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成惜隱約覺察到了成霖話中暗含的深意,她一直都知道成霖的個性稍有些偏執,但這麼多年來,在南昭真人的訓誡和教導下,他從未有過什麼瘋狂的舉動。

除了對花映雪這位小師叔懷有別樣的心思這一點值得垢病,他在靈山幾乎稱得上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有能力,有家世,有前程,擁有著足以令旁人羨慕不已的一切。

可即便是這樣的他,也會有愛而不得、滿心悵然的時候,也會覺得自己不夠強大,無法求仁得仁、心想事成。

這不禁讓成惜有些好奇,他所說的“足夠強大”是要強大到何種程度?他又會以何種方式去迎接那個更強大的自己?

在他變得“足夠強大”之後,他想要得到的還會僅僅只是花映雪嗎?力量沒有止境,慾望同樣沒有止境,這世間的“痴人”何止他一個……“你別瞎想,我的意思是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既然你和我都不能隨心所欲地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我們勉強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了。”

“你一向心思縝密、觀人於微,想必早已經看出映雪和慕清寒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不一般了吧?”

“再這樣下去,他倆遲早會互生情愫,雖說靈山門規嚴禁師徒相戀,一旦他們觸犯門規,必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可這顯然不是你我想看到的結果。”

“趁一切尚未成定局,不如咱倆精誠合作,各助對方一臂之力,相互成全?如此一來,你我皆能得償所願,豈不兩全其美?”

成霖儘量壓低聲音,將自己想說的話一口氣全說了出來,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興奮,聲音也越來越大,若不是成惜及時地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只怕就該驚動花映雪了。

“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成全法?人家是師徒,關係親近些也無可厚非,咱們總不能硬在中間插一腳,自討沒趣吧?”

“你勸你還是先沉住氣,靜觀其變,免得惹惱了花映雪,她更不會搭理你了,難道你還沒發現嗎?花映雪不喜歡太膩歪,太聒噪的人。”

“你要是想討她歡心,就好好跟慕清寒學學,少說多做,沉穩內斂,發乎情,止乎禮,既情真意切,又不失君子之風,這才是贏得她芳心的關鍵。”

“如果不能讓她對你動情,真正地喜歡上你,那即便你與她終成眷屬,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個木頭美人,她的眼裡和心裡都不會有你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