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情少女居然比她這個“老江湖”還要不拘小節。

“話是沒錯,可某些時候,在某種情境之下,即使是兩個對彼此沒那麼感興趣的人,也有可能生出情愫,執手一生。”

洛筠之所以會有以上的觀點,正是因為她的父母便是一對活生生的例子,他們從水火不容到共結連理,靠的可不是“看對眼”。

“你是在說你跟莫塵嗎?”

當花映雪一臉天真地說出這句話時,洛筠瞬間面紅耳赤,並深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師叔!您就別裝糊塗了,您明知道我說的是慕清寒和成惜師姐……”洛筠把臉撇到一邊,稍有些心虛地說道。

“他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話又說回來,要是他倆真成了,還能多個人孝敬我呢,橫豎我是不虧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花映雪的心裡卻感覺怪怪的,像是被一層厚厚的雲給悶住了,每呼吸一下,心口都堵得慌。

“不愧是小師叔,心胸豁達、隨性灑脫,如此說來,今天早上您非要拉著我回陳府休息,其實是為了撮合他們二人?”

“胡說什麼呢?誰撮合他們了?有這閒工夫,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吧,我看你跟莫塵表面上吵吵鬧鬧,實則樂在其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是挺般配的。”

“小師叔,咱們明明在說慕清寒和成惜師姐的事情,您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您這分明是在顧左右而言其他。”

“對啊,我就是在轉移話題,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你為什麼還要自討沒趣呢?你這麼關心慕清寒跟成惜能不能成雙成對,莫非,你喜歡慕清寒?”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

“不是你說的嗎?‘某些時候,在某種情境之下,即使是兩個對彼此沒那麼感興趣的人,也有可能生出情愫,執手一生’。”

“我是這麼說過,但這跟我和慕清寒根本不沾邊啊!小師叔,我認輸行了吧?您能言善辯,我笨嘴拙舌,實在是說不過您……”

“這事兒原本就是你起的頭,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告訴你一個道理:毫無根據的事,最好不要妄加揣測。”

花映雪只動了動嘴皮子,不費吹灰之力便把洛筠堵得啞口無言,她才不會承認她是因為聽到洛筠說慕清寒和成惜可能互生情愫,才一個勁兒地跟洛筠唱反調的剛巧對話進行到這時候,花映雪和洛筠也已經走到了距離河岸不遠的巷子口,看到了分別把守在河廊邊和石橋上的慕清寒和成惜。

顯而易見,他們二人既沒有聊風花雪月,也沒有談兒女情長,更不要說什麼互生情愫,執手一生了……這一切基本都在花映雪的預料之中,卻是讓過度腦補的洛筠羞愧地低下了頭花映雪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確信慕清寒和成惜之間不會有太多的交流,亦不會兩情相悅,這股沒有任何立場的信任感彷彿從一開始就存在於她的潛意識中。

她深知自己不該涉足慕清寒的感情,無論他將來跟誰共度餘生,都與她毫不相干。

可她的心是不受她控制的,哪怕表面裝作若無其事,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師父。”一見到花映雪,慕清寒又自然而然地變回了那個溫暖如陽的他。

“還是沒有莫塵的訊息嗎?”花映雪抬頭看了一眼逐漸西沉的太陽,不禁開始憂心莫塵是否能在日落之前搬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