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就連慕清寒也不禁暗自感嘆,他的這個師父真乃神人也……“可能……還在後頭吧,他身子有些虛弱,我擔心府裡的情況,便先他一步回來了。”

“師父,我聽逃跑的家丁說,陳老爺是妖怪,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搗鬼?他現在在哪兒?您跟他交過手了嗎?”

確認花映雪毫髮無傷之後,懸在慕清寒心頭的巨石也就落地了,他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從容冷靜,開始理智地思考問題。

“勉強算是交過手吧,壞訊息是,我們的法器和符篆都殺不了它,唯一能牽制它的‘鎖靈符’也已經用光了。”

“好訊息是,為了衝破‘鎖靈陣”它的靈力和修為都耗損過半,相當於是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它會不會吃掉鎮上所有的人,以求能迅速恢復傷勢,只有這樣,它才有機會在月圓之夜脫離祈祥河,獲得自由。”

花映雪的顧慮並非是在杞人憂天,洛筠和那三個失蹤者都出生在子時,屬至陰命格,要想發揮他們的最大價值,“河神”就必須要等到陰氣最盛的月圓之夜再享用他們,因此,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但鎮上的其他人不過是“河神”的糧食備,它隨時都可以把他們吃幹抹淨。

眼下“河神”元氣大傷,難保不會破釜沉舟,倘若它真的吃掉了鎮上所有的人,傷勢痊癒,屆時花映雪他們就更拿它沒辦法了。

“不……不會吧,小師叔,依我看,如今的事態已經不是我們能掌控得了的了。”

”不如……我們向門派求助吧?我們的考核跟祈祥鎮所有百姓的性命相比,究竟孰輕孰重,這不是一目瞭然的嗎?”

晚到一步的莫塵聽完花映雪的分析,進一步意識到了情勢的嚴峻,不是他貪生怕死,被“河神”嚇破了膽,他只是不希望事情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萬一不幸被花映雪言中,死的就是整個祈祥鎮的人,他們身為捉妖師,豈能坐視不理?

單是連累洛筠一個人就足以令莫塵內心備受煎熬了,若是再目睹了鎮上所有人的慘死,那他的餘生又該承受怎樣的心理折磨?

“來不及了,無論我們派誰出去報信,都會被‘河神’截殺,而且,從靈山到祈祥鎮,一去一回需要花不少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河神’飽餐一頓了。”

慕清寒毫不留情地否定了莫塵的提議,靈山與祈祥鎮相距甚遠,無法使用“傳音符”,只能他們親自送信。

但送信的人落了單,又沒有能對付“河神”的法器和符篆,恐怕還沒出祈祥鎮就會淪為“河神”的盤中餐。

與其指望遠水解不了近渴的外援,倒不如團結現有的力量,好好謀劃謀劃該如何阻止“河神”殺人作惡,他們怎麼說也是三個人,三對一,總有幾分勝算。

“可是,留在這兒一樣是束手無策,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進了幾戶人家的屋子瞧了瞧,發現屋裡的人全陷入了昏迷,怎麼叫都叫不醒,說明他們體內的精氣已經所剩無幾了。”

“天亮之後,這個鎮子還是會像夜晚一樣寂靜,所有人都沉睡著,直到他們在沉睡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