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川似乎並沒有自己被人輕薄的自覺,反而是依舊看著兵書,疑惑地問道,“晚晚居然對這個感興趣?果然是王爺的暗衛首領,與尋常女子不同。”

“不是……就是隨便拿到的。”江晚晚目光盯著裴晏川面頰上的痕跡,看他似乎沒有注意到,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提醒。

“是麼?那晚晚和這本書還挺有緣的。”裴晏川並未多想,只是直起身體來,笑著問道,“有趣麼?”

江晚晚目光離不開他的臉,點點頭道,“有趣。”

“既然有趣,那晚晚就常來,多看看。”裴晏川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人通報。

聘之得允許從門外進來,拱手行禮一氣呵成,正打算彙報時,目光便落在裴晏川的臉上,愣了一瞬。

“怎麼?”裴晏川的語氣冷幾分。

“回主上,李屬的家人已經找到了。”聘之立即回過神來,低頭彙報。

江晚晚眼睛一亮。

“備車。”裴晏川淡淡地開口,回頭瞧見江晚晚的神色,失笑道,“晚晚想去?”

江晚晚點頭像是小雞啄米。

“不許。”

難得的,裴晏川否定江晚晚的願望,他捏一下她的鼻尖道,“今日是正事,不能帶著你。”

江晚晚雖有些失望,不過也不意外,她甚至已經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便乖乖地點點頭道,“那我可以自己出門去買胭脂水粉嗎?”

“可以。”這個裴晏川倒是沒有拒絕,只提議道,“讓瑾之跟著你?”

“春桃跟著我就好了。”江晚晚乖巧地笑,“買那些東西,男人跟著不方便。”

說來也是,裴晏川沒有強求,“那早些回來。”

等江晚晚走遠,聘之才猶猶豫豫地看著自家主上,試探著道,“主上……”

裴晏川淡漠地看過來。

聘之沒敢直說,只是點一下自己臉頰的位置,又奉上一塊布巾,試探著提醒道,“您臉上有東西。”

等看到布巾上的口脂,聘之覺得夫人要慘,卻不想,裴晏川竟看不出惱意,而是將布巾仔仔細細地疊好放在一邊,眸光掃過他,淡聲問道,“不去備車,傻站著做什麼?”

裴晏川前腳離開,江晚晚後腳就跟著出門,她悄咪咪地帶著春桃跟上裴晏川的馬車,一直跟到李屬家人住的地方。

李屬的罪名有一條是貪汙,所以人死後,家也被抄了。如今一家老小住在貧民窟,茅草屋附近的孩子看著裴晏川的馬車眼底都是恨意。

江晚晚躲在暗處看,覺得這些孩子的眼神有些奇怪。

為什麼貧民窟的人會恨裴晏川呢?

她想不明白,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件茅草屋,卻不想,裴晏川才進去片刻,她就聽到一聲幾乎淒厲的尖叫聲。

“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屬於女人的,聽上去悲痛欲絕的尖叫。

江晚晚倒吸一口氣,為這個喊話的女人暗自捏一把汗。

裴晏川這個人睚眥必報,這麼當面罵,他不會直接把人當場弄死吧?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