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江晚晚便擼起袖子開始。

她毫無形象地坐在床邊的踩腳上,趴在床邊給他念故事。反正婢女進門會敲門,她只要在有人進門的時候保持儀態整潔就可以。

故事不長,她念過幾個覺得喉嚨沙啞,不等起身去找水,茶杯便遞到她的手邊。

將裡面的溫水一飲而盡,江晚晚沒再繼續講這個,而是對著裴晏川的臉伸出手去。

他輕輕地閉上眼,長睫微顫,像是破碎的蝶。

“好像退燒了?”她不太確定,略一思索,自己湊過去捧著裴晏川的臉,用自己的額頭去觸碰他的額頭。

平時意識不到,一旦失去才知道體溫計這種東西被髮明出來造福多少人。

偏偏在此時,裴晏川睜開眼。

兩人四目相對,江晚晚心跳停滯片刻,意識到如今兩人的距離多近姿勢有多曖昧,她臉上的溫度便一下升上去,迅速鬆手後退,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剛剛對上那雙澄澈的眼時,江晚晚的心跳都快停跳。

“你你你怎麼突然睜眼啊?”江晚晚按著自己的胸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裡有些嬌嗔意味,“嚇死我了。”

大抵是因為此刻的裴晏川太沒有攻擊性,所以她也口不擇言,並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過什麼。

“晚晚兇我。”裴晏川斂下眉眼,看上去格外可憐,“那我閉上眼,晚晚再來一次?”

大可不必!

“大人應該是退燒了。一會兒吃些東西,睡一會兒,再醒來就能好個大半。”江晚晚和他保持安全距離,安排得明明白白,“便是沒胃口,大人也得吃一些。”

“退燒了?”裴晏川摸一下自己的額頭,便掀開被子要下床。

江晚晚不解道,“大人要去做什麼?”

上廁所?

說的也是,從昨晚宮宴一直躺到現在,內急也正常。

“去書房。”裴晏川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伸手去拿自己的外衫道,“摺子還沒批。”

江晚晚氣得一口氣好懸沒上來,她在這提心吊膽的擔心裴晏川突然暴斃,人家自己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她要不是打不過,現在都想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回床上。

“裴晏川!”

她怒氣衝衝地把人按住,強硬地塞回被窩,把他掖得嚴嚴實實地道,“你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裡好好養病,等痊癒之後再去工作!你是我的命,你要是出事的話,我怎麼辦!”

她一時上頭,口不擇言,等回過神來才覺得自己說的不該。

沒超過兩分鐘,可以撤回嗎?

“晚晚好凶。”裴晏川並不惱,反而是語氣悶悶地開口,被子蓋住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多情的眸子,他斂下眼,輕聲問道,“晚晚……不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