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別荊州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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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黃府後衙,一身著青衣的妙齡女子,用面紗將俊美的面容遮擋的嚴嚴實實,手握兩張寫滿詩句的紙張,默默唸道:“相見時難別亦難,秋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莫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時,青鳥殷勤常探看。”念罷一張又換另一張念道:“縱攬五分月色,徒步微醉思家。青石巧入漢水,激起幾許青花。江風悠悠解意,水中漣漪似畫。春花不解相思,紅顏藏於輕紗。十里江岸通明,獨思燈下幽話。女紅巧似游龍,長袍恰遮長髮。言子恰如芙蕖,予獨喜愛蓮花。回眸揮手離去,何尋婉貞之家。不學司馬卓君,只願玄兔傳話。待得及笄年華,鳳冠輕挽青發。誰言浮生如草,無懼歲月催老。我與諸天祈禱,一世塵緣不了。”這日清晨同樣的動作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相同的兩首詩不知來回唸了多少遍,那個人的面容一直浮現在女子面前,女子時而笑時而神傷,如果仔細觀察,能看到面紗下兩道水痕緩緩流下。
陽光透過窗戶照入姑娘的閨房,一縷陽光剛好撫摸了姑娘的額頭,姑娘抬起頭看了看日頭,心中思量‘想來已過巳時了吧,孔郎應該已經離去了,不知今日未去送他,他會不會怪我?應該不會他是有大志之人,不會為這些小節而牽絆。那他會不會想我?他肯定會的,正如我思念他一樣,他必定會思念我。也不知他何時歸來,更不知他會不會很苦,他手中可用之人實在太少了。’昨日裡與安慰孔煜的黃月英此時卻看著天空盡顯小女兒姿態,心中有一萬個問題全都是關於孔煜,心中充滿了對孔煜的不捨、擔憂和思念。忽然像觸電了一樣,黃月英腦中一個念頭一閃‘對了,他手中可用之人如此少,現在的我苦苦思念也無濟於事,何不認真求學,如果將來我到他身邊,成為那個可以幫到他的人!’
想罷黃月英不再遲疑,吩咐下人取水洗淨淚痕,便移步到藏書閣中取書,要說黃家是荊州數一數二的望門大族家中藏書無數,涵蓋內容更是方方面面,以前黃月英只讀自己喜歡的詩經和史學,現在卻也不挑,只要是覺得對孔煜能有幫助的內容統統取下,甚至包括極其枯燥的陣法和機械書籍也不放過,滿滿挑了十大箱命下人送到她房中,如果不是管家以不好儲存看完再幫她換的理由及時制止,或許她會將藏書閣所有書籍通通搬走。
正當她滿意的回到房中認真讀書時,黃承彥帶著受傷的甘寧歸來,黃承彥本來被邀請到州牧府去議事,可是他擔心自家的女兒受不了離別之苦,急忙趕了回來,聽管家說起黃月英上午的異狀,更是擔心不已,就急急跟著管家向後衙奔去,到了黃月英房門口,但卻不敢直接進去,倒不是別的原因,只是這感情之事做父親的不知如何開口規勸,何況這門親事是自己提出定下的,黃承彥堂堂一個家主只能悄悄透過窗戶的縫隙向裡瞧,管家雖心中一陣腹誹‘老爺還不敢進去管教小姐,是真慫!’。黃承彥沒有看到管家鄙視的眼神,他一心想著黃月英,瞧見黃月英神色正常正坐在書桌前認真讀書,只是房間外堂堆得滿滿的全是書籍箱子,顯得凌亂不已。見如此這樣,黃承彥撫了撫胸前的鬚子,知道黃月英並無異常,更知黃月英如此是為了孔煜,搖了搖頭笑了笑,心說一句‘傻閨女!’也不進去打擾她便悠哉的向前廳走去,路上吩咐管家道:“藏書閣那一處庭院可以幫小姐收拾出來讓她去那裡居住,待小姐出屋以後告訴她,派人照顧好小姐,如果她情緒異常速來報我,我要出府去州牧府邸!”管家說了一聲“諾!”剛要離去又被黃承彥叫住,原來黃承彥這才想起甘寧還在前廳等著:“對了,我剛帶回來那個小夥子,悉心照料他的傷勢,等我回府後,帶他來見我!”說罷,便又出府。
黃月英此時正沉浸在書的海洋裡,對窗外的事全然不知,以前不懂或不樂意看的知識現在竟全都通透刻在她腦海之中,這種讀書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本就是才女的她如今這種狀態就像一塊無盡的乾透了的海綿突然見到了水一樣,盡情的吸收著每一粒水珠,具體能成長到什麼程度誰都預料不到,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可怕,一切都是為了心中的“他”!!!
白河之上,船隊浩浩蕩蕩向北行駛,船頭之上插著紅色“蔡”字將旗讓過往船隻明白這是荊州水軍都督蔡瑁的船隊,都見狀退到岸邊不敢與船隊爭搶航道,兵船士兵更是有序一炷香跟換一次划槳兵丁因此船速一直保持高速前進,蔡瑁此次護送其實出於禮數的原因高於安全因素,一來荊州之內無人敢對官府兵船動手,二來他不知張遼確實是帶兵的能將再加上孔煜的選擇兵丁的標準,所借的3500人兵士早已被張遼控制得當,絕無出現譁變的可能。此時蔡瑁正與孔融在頭船之上的船艙內下棋取樂,龐統在旁認真讀書絲毫不受這兩人影響,自從跟了孔煜後,孔煜待他著實不薄傾盡囊中所有書籍給他讀,不僅有孔家家學更有師傅盧植留給他的兵書韜略更有從黃月英那裡得到的黃家典藏,讓龐統每日都欣喜的就像翱翔在知識的天空之中。
而尾船之上則交由張遼和孔煜壓陣。孔煜望著襄陽方向發呆,張遼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遞過一罈酒水,說道:“本來行軍之中不能飲酒這是我帶兵立的軍規,不過今日是個特例,況且老爺在頭船上看不見,來兄長與你喝上一罈!”
孔煜回過神來,看向張遼,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笑笑說道:“文遠兄長,既是你立下的軍規那就更該帶頭遵守,這酒便不喝了,無需擔心我,大事小事公事私事,弟還是分的清的!”
張遼一看他如此自律,滿意的也笑了笑:“怎麼樣,可還思念那個勾你魂魄的女鬼?”又提及那日飲鹽水的荒唐事,大笑起來!
孔煜也是一陣大笑,倒也不隱瞞說道:“是啊!思念!”
張遼接著說:“搞不懂你們這些文人,既然難捨難離,何不直接一起走?總是在乎那些虛禮!”
孔煜說道:“倒也不僅是因為禮數,更多是因為青州之事未定,前路滿是荊棘,此時帶她走也確實不妥!”
說起青州之事,張遼也多了一絲憂慮,說道:“說起青州之事,你可有何想法!”這幾日張遼透過與孔融父子接觸,也是瞭解了孔融的性格,真是一介文人,治世為官一任絕對是一個好官,可這亂世卻難有作為,這也是張遼感覺被孔煜欺騙的原因,但是好在有孔煜,張遼知道孔煜才是亂世中的英豪,何況張遼本就是奔著孔煜來的,只是孔煜此時尚未成年才拜孔融為主,所以孔煜才是他真正的主心骨!
孔煜也知張遼的想法,也不隱晦畢竟張遼是他最信任的人,說道:“北海國之事我心中早有思量,父親雖可在政事上做出一番成績,但當前光行政事如委肉虎蹊,為他人做嫁衣不說自身更是難保,因此軍隊才是亂世最為重要的,此去青州首先是剿滅黃巾餘黨保住根基,然後便是由政養兵,以兵擴兵,韜光養晦休養生息,效越王勾踐積蓄力量,待得實力足夠才能出則雷霆萬鈞直取中原救出陛下翦除奸逆,還我大漢清明世界!”
張遼聞言也是吃了定心丸,知道孔煜心中有數,說道:“文遠必效死命,全公子心中大志!”
孔煜笑著說:“文遠兄長何必客氣,我們志同道合才走到一起,今後軍隊你才是支柱!我的未來方略缺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