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出府去,尋得死黨楊修和袁耀。

這楊修是太尉楊彪之子,四世三公的楊氏嫡長子,現年已是十三歲,從小聰敏好學,有俊才,知識淵博,極聰慧,一般人家孩子到二十一歲時弱冠之齡才有表字,但達貴之家望子早日成才也常有十二歲時便冠以表字,表字也意味著這個孩子的成年,楊修十二歲時因其才名遠播,父親楊彪大喜認為其才德均源自祖輩福德深厚,便行冠禮取字德祖,他也是這三人之中唯一有表字的少年。

袁耀與司馬懿同為十歲,袁耀家門更是顯赫,四世三公不說,當今太傅袁槐更是他的親祖父,他父親也是朝中執掌兵權的中郎將袁術,作為嫡孫的他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小被當做接班人培養,他也沒有辱沒家族門庭,作為將門之子從小習得家傳武藝,倒也顯得比司馬懿和楊修都要高壯一些,只因其姑母是楊修的母親,姑舅表親從小與楊修格外親近。

司馬懿更不必多說,祖上為徵西將軍,後舉家棄武從文一代門閥就此興盛,到得他父親這一代更是早早擔任京兆尹、洛陽令這個要職,雖家族發展方向棄武從文但家學淵源卻不曾斷絕,從小司馬懿劍術精湛,兵略精通,文才橫溢,可謂是文武雙絕之子,父親有意在仕途上培養司馬懿,希望司馬家更上一層樓,便於楊家和袁家交好,司馬懿也與楊修和袁耀從小一起長大,在洛陽城三位公子各具才名,身世顯赫,且形影不離,被洛陽人稱為“洛陽三公子!”

“德祖哥,這孔煜小兒名聲日盛,恐怕快要蓋過我們的名頭了”司馬懿一臉不忿的向楊修倒苦水,他知道父親極為看重這個孔煜,如果自己冒頭找他麻煩,父親必回責怪,想著拉攏楊修和袁耀一起對付孔煜。

“他孔家何德何能,不就是藉著老祖宗是聖人的名頭嗎,怎麼敢與我們相比”袁耀顯得極為生氣,心中怒火已被司馬懿點燃。

“是啊,他家老子的官職還是靠著楊伯父才得到的,卻得到陛下認可,反而現在自稱什麼蓮花公子,完全沒有把德祖哥你放在眼裡”司馬懿繼續拱火,希望楊修出頭。

“哼,一篇偶得文章也被世人吹捧,我看其也是盛名之下難副其實,正如他爹一樣,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楊修倒也是少年心性,雖冠以表字視為成年,可到底也才十三歲,被司馬懿和袁耀幾句話也激起血氣。轉頭對司馬懿說:“平時你鬼點子多,你說說我們該如何對付他!”

“我覺得既然他廣負盛名,我們也只需在才學之上壓倒他”司馬懿若有所思的說。

“到底怎麼個壓法,你倒是直說啊!”袁耀沒有耐性,催促道。

“耀弟,不急,讓懿弟仔細想想,必要周全”楊修倒是不急,盼著司馬懿能想出個好主意來。

“這樣如何,我們三人與他比個勝負,地方就選在四方館如何?”司馬懿說出對策,這四方館是東漢光武帝建都洛陽時修建的一所吸引人才的場所,意為招四方賢良之用,時至今日仍是各路才學之人光顧的場所,飲酒賽文倒也風雅,只是限時開放每月僅在初九、十九、二十九開放,取天長地久之意,自有官家主持。

“好,過兩日便是十九,四方館開館之日,屆時四方館內各地英豪頗多,正是我們立威之日”楊修馬上贊同。

“可是,他會應戰麼?”袁耀一問倒也問到點上,你們挖好坑,人家不跳,你們怎麼埋?

“我剛問過衙人,孔煜現在必在南市,我們現在就去尋他,以言語激他,不信他不應戰”司馬懿說。

三人一拍即合,馬上向南市走去,尋找孔煜。

卻說孔煜從洛陽令衙門出來後,尋到馬鈞,兩人急切的奔到南市,見那縱馬外差被一頓鞭刑,又見市丞當眾宣讀法令,南市入口處設立關卡,任何人不得騎馬入市,違者掌鞭刑。兩人心情大好,也算為百姓辦了一件好事,正開心的在南市挑挑選選,馬鈞更是對一些工具著魔,蹲在那裡不願起身。

孔煜突然心中一悸,與王越學習劍術時間不短,敏銳的感覺到一絲氣息向自己襲來,孔煜望向氣息方向,見三少年並立而行,為首的正是楊修,曾在楊彪府上見過,身後的是剛剛見到的司馬家的孩子不知叫甚,另一個頗為壯碩也不知是誰,但洛陽人常說“洛陽三公子”,看見楊修那身邊的兩人再聯想到司馬家,想必就是司馬懿和袁耀了!這三人在三國也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一下見到三個,孔煜直接流下口水,彷彿自己王霸之氣側漏,引的這三人要對自己俯首稱臣發誓效忠,正在腦海裡不斷想象著,卻被一聲喝叫打斷了。

“你可就是孔煜?”袁耀大喊。“司馬兄你不會搞錯吧,這小子看著天傻笑,還流口水,不會是哪家的痴呆兒,真是你說的孔煜?”袁耀看著孔煜不解的問司馬懿。

司馬懿也有些尷尬,看著楊修和袁耀不信任的眼神,指著孔煜說:“就是他,適才剛從我父親衙堂見過!”

孔煜此時也從神往的幻境中走出:“小弟正是孔煜,見過楊兄、司馬兄、袁兄!”

“哦,你就是孔煜,倒也沒什麼與眾不同,我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袁耀心直口快,直接爆發出火藥味。

楊修拉住袁耀,畢竟這是南市,口舌之爭只能落了洛陽三公子的名頭,還是真本事上見真章要好的多:“孔家兄弟,今日我兄弟三人特來尋你,卻有一事!”

孔煜聽著袁耀的話語有些不悅,剛要反口聽得楊修如此說,也只能先忍耐一下:“楊兄直說無妨!”

“我兄弟三人聽聞孔弟乃盧尚書高足,頗有才名,一時神往,特來與弟相約比試一番,不知弟可否應試?”楊修問道。

孔煜不應聲,心想‘這是送上門來了,我必須讓你們入得我麾下,尤其是司馬懿那可是臥龍的苦主,要是得到他想著都美’可面上卻是搖搖頭,一副不願意的樣子。

“哼,想來這貨也無什麼真本事,兄長不必和他費口舌了”袁耀的激將顯得那麼拙劣,彷彿是告訴孔煜快同意吧,我在激你!身旁的司馬懿也是一陣搖頭,這隊友太。。。

孔煜呵呵一笑:“袁兄何必激我,就當孔煜輸了便是!”

“難道孔兄不想試試師傅講授之學?”司馬懿這句話挖了一個大坑,盧植的關門弟子,如果孔煜不敢應戰倒有了盧植無能教導不了徒弟的意思了。

孔煜聽出他的話外之音,不禁一笑“師傅教我技能,為國家社稷計、為天下蒼生計,為萬民幸福計,唯獨沒有與人比試炫耀計,三位兄長如無他事,煜便告退了”說著拉著馬鈞就走!心裡卻想著快攔下我,這欲擒故縱可別玩脫了。

楊修三人被他這句話說的一個臉紅,但看見孔煜要走,楊修急說:“聖人曾言以文會友視為大雅也?何來炫耀之說,孔家兄弟不願比試,難不成要有違祖宗訓導!”

孔煜一聽,這都搬出我家老祖了,想來是已經急眼了,那就應了吧!以免真玩脫了,自己兩世為人歲數比你們三人加起來都大,還怕你們,應道:“也罷!既然三位兄長有此雅興,那就應了,只是有一事?”

三人一聽孔煜答應比試自然十分高興,一聽還有要求趕忙就問:“何事?”

“既要比賽需要一些彩頭,也可說視為賭局,可敢應麼?”孔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