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現在癢成這個樣子,眼看是不頂事了。

漠北坐在屋頂,將手攏在嘴巴前,使勁運氣,一聲接一聲嘹亮的口哨音便傳了出去,在寂靜的夜裡是那麼的刺耳,傳出去很遠。

過了一會,便聽見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迴音,漠北心裡一喜,趕緊又吹出去幾聲。

迴音更響亮了。

漠北仔細聽,是告訴他不用擔心,馬上到。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口哨音就到了眼前,問他在哪裡。

他趕緊吹了兩聲,那聲音便來了。

來的是夜闌。

兩個人站在薛蟠的屋頂,夜闌從洞口往裡看了看。

薛蟠正將丫頭擋在胸前,可憐巴巴地盯著頭頂上的洞,凍得瑟瑟發抖。

夜闌噗嗤笑了:“小子,腿剛好就不閒著啊,你看你們倆身上還有點布嗎?你特孃的真不是個好東西。”

嚇得薛蟠求饒:“爺爺,爺爺,我沒幹壞事,再也沒提那誰,我真的沒幹壞事。”

“呸。”夜闌道:“你倒是想幹呢,不怕腿再斷一次你就使勁幹。”

“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了,爺爺饒了我吧。”薛蟠真的嚇哭了。

他就招惹了林姑娘一次,這怎麼都隔了快四個月了,還要來收拾他啊。

他不敢了還不行嗎?

夜闌嚇唬完他,抬頭看了眼漠北,“怎麼了?”

漠北往洞口裡看了眼薛蟠,用口哨回道:“不知道,應該是著了二奶奶屋裡那個晴雯的道了,不知道她給我撒了些什麼東西在身上,癢的很。你在這兒吧,我先回去了,等天亮了找林姑娘要點藥,難受死了。你小心些,別讓她給你也撒上啊。”

“知道了,你回吧,我這就過去看著去。”

說罷,二人也不搭理薛蟠,各自往相反的方向一起身,便躍出了好幾個屋頂。

漠北好容易忍著渾身的奇癢回了林府,一到扶玉苑就不行了。

落在院子裡,背靠在一棵樹上,使勁地蹭來蹭去,還是難受得緊。

屋子裡的燈亮了,紫鵑聽到動靜,走到窗邊,悄聲問道:“誰在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她知道北靜王安排的人守著姑娘,也知道大黑它們都在院子裡的樹上和屋頂鳥屋裡,沒有聽到鳥兒們驚慌失措的聲音,可見院子裡進來的不是外人。

漠北一邊撓來撓去,一邊輕聲道:“打擾紫鵑姑娘了,可是沒辦法,也不知道晴雯姑娘弄了些什麼東西撒在我身上,實在是癢得厲害,我受不住,便靠在樹上蹭一蹭。”

不行,說到這裡,身上更癢了。

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比被人砍上兩刀還特麼難受。

癢得他都想撞牆了。

紫鵑一聽就抿嘴偷笑起來,晴雯肯定是用那根帶了藥粉的棍子了。

那天慧姐兒將棍子交給晴雯的時候,紫娟就在跟前,聽見她二人的話以後,還好奇地看了一下那根棍子上的洞口。

如今漠北所說的這些症狀,可不就是慧姐兒跟晴雯說的那些嗎?

眼見漠北還靠著樹幹上蹭,寧願難受成那副樣子也不敢提出來將姑娘喊醒給他弄點藥,紫娟暗暗地點了點頭。

北靜王安排的人,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