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就這樣在林府住了下來,湘雲在史家聽到訊息,為自己不能趕回來而懊惱。

特意寫了一封信讓人送來,告訴鳳姐兒不是她不想來,是家裡嬸孃她們盯著她繡嫁衣學規矩,還要教她管家理事,實在走不開。

黛玉也看了信,心裡暗暗替湘雲高興了一把。

這一世的湘雲,總算與原著裡面過得不一樣了。

那個被嬸孃們嫌棄,天天被逼著幹活的姑娘終於可以被嬸孃們捧著哄著,真心實意為她準備婚事了。

說來說去,都是看在湘雲這幾年往家裡拿銀子特別多的份上。

天下萬物,俱都脫不了一個俗字。

而這當中的黃白之物就是讀書人嘴裡最俗不過的東西,偏偏世人都離不了它,一邊罵著它,一邊卻又無比渴望它。

呔,虛偽!

黛玉搖著頭,安心為鳳姐兒試了試脈搏,感覺鳳姐兒的胎相穩了許多,便重新開了保胎藥,命丫頭下去熬了送來喝。

覺得也沒過了幾天,竟然就要過年了,想到原著裡鳳姐兒就是過完元宵節之後小產的,黛玉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

得想個辦法提醒鳳姐一下才行,免得回去著了誰的道,這些日子吃的保胎藥可就全部白費了。

如此又過了幾天,便到了臘月二十八,第二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九,鳳姐兒就該回賈府了。

賈府那邊都知道黛玉為鳳姐兒“診治”好轉的事,尤其是賈璉過來探望的時候親眼見到鳳姐兒臉色紅潤,睡眠香甜的樣子,回去一說,府裡都很高興。

尤其是邢夫人和王夫人,恨不得鳳姐兒立刻就能回府,將那些雜事都接回去。

享受慣了的人,不耐煩去管這些事情。

當聽到年底才能回來的時候,她們的臉黑的像挖了十幾年的煤都沒有洗似的,難看得要緊。

這件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是她們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便只有一邊生氣一邊天不亮便起來忙碌的份。

黛玉為鳳姐兒擔著心,晚上便沒有睡好,第二天見鳳姐兒的時候,眼圈都是黑的。鳳姐兒笑她道:”不會是捨不得我走,晚上沒睡著吧?”

黛玉認真地點點頭,道:“你還真說對了,可不就是想到你今天就要回去了,不放心,結果做了一晚的噩夢,沒睡好。”

鳳姐兒一邊看著丫頭收拾細軟,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做了什麼噩夢?說給我聽聽,我幫你開解一下,免得我沒回來之前你還接著做。”

黛玉嗔了她一眼,道:“做這一個就夠我受得了,你還希望我接著做,白對你好了。”

兩個人說笑著,黛玉扶著鳳姐兒到了院子裡坐下。

院子當中也架了一個暖棚,用的是從海外運過來的玻璃,昂貴是昂貴,但是錢在林府算不得事,只要鳳姐兒喜歡就行。

太陽好的時候,鳳姐兒都願意躺在暖棚裡的躺椅上曬太陽,曬著曬著就睡著了,簡直不要太享受。

暖棚裡面養了許多花,暖棚外面是寒冬臘月,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黛玉扶著鳳姐兒坐下,為她蓋了一層小被子,這才道:“說來也奇怪,這個夢還真是和你有關。”

鳳姐兒一聽就打起了精神,她可是記得黛玉的夢都有多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