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便進了臘月。

在這期間,那個怎麼也看不上夜滄當姐夫的慧姐兒,如今成了夜滄最忠實的狗腿子。

明明還沒有過禮,她私底下已經姐夫長姐夫短的叫著了。

把蘭姐兒羞了個大紅臉。

而慧姐兒的變化之所以這麼大,還是因為她在外面跟人打架,在差點吃虧的情況下,夜滄只用了一招就將所有人都打趴在地上。

從那以後慧姐兒對夜滄的印象完全改觀,從嫌棄到崇拜只差著幫她打一場架的距離。

見識過真正的高手水平之後,她們跟著夜滄習武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空裡還能幫黛玉製藥丸,日子忙碌得很。

當初黛玉還在賈府的時候,藥堂裡的金瘡藥就莫名其妙地大賣。

後來黛玉才從北靜王那裡得知,北疆起了戰事,那些金瘡藥是運往邊境的。

而且北靜王還告訴她,接下來,出現戰事的地方即將出現在南疆,與安南接壤的地方。

她聽不懂,什麼都還沒有發現呢,他怎麼就那麼肯定?

不過她一向是不該問的便不多問,只在聽了他的話之後,她知道接下來的金瘡藥將用得更多,遂又加緊了製藥的步伐。

這天,三姐妹正在府裡搓藥丸,紫鵑進來說,鳳姐兒來了。

黛玉一聽,連忙迎了出去。

兩人見面,黛玉一見鳳姐兒的臉色便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沒睡好還是生病了。”

鳳姐兒一邊往裡走,一邊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道:“別說了,昨兒個我就想過來找你,結果剛走出小門就頭暈得厲害,想著大概是年底太忙,連著幾天沒睡好的緣故,便乾脆在家先睡一覺,改個時間再來找你也不晚。誰知道睡起來又有別的事情忙,便拖到今天了。”

黛玉跟在她身後進了屋,道:“什麼事非得自己來?派個人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一邊說,一邊將鳳姐兒摁在椅子上,對她道:“別動,我給你看看是怎麼一回事,臉色這麼難看,還頭暈……”

黛玉伸手試了試鳳姐的額頭,道:“好在不發熱,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對了,找我什麼事?”

這樣說著,她拉過鳳姐兒的手腕,為鳳姐兒把起脈來。

鳳姐兒道:“我聽了個故事,過來告訴你一聲。”

“嗯,”黛玉道:“什麼故事還特特地親自跑過來……”

突然,她愣怔了一下。

抬頭看了眼鳳姐兒,小心翼翼地將手指重新摁上脈搏,又試了試。

鳳姐兒什麼也不知道,依舊無精打采地道:“小紅那丫頭機靈,從太太院子裡聽來的,倒是薛姨媽那邊嚴令不許任何人提你一個字,誰要是犯了,就把誰攆出去。”

她說的太太就是王夫人。

黛玉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接著為她把另一隻手腕。

鳳姐兒見她不當回事,著急地點著她的額頭,道:“你哦什麼哦,你沒從裡面聽出不尋常嗎?莫名其妙的梨香院怎麼就這麼說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不行,我得找人打聽打聽,免得他們又放煙幕彈,再搞什麼么蛾子。”

她說完,盯著黛玉的臉龐,這才發現黛玉的神色有些嚴肅,她一愣,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怎麼這副表情?我沒得什麼治不了的病吧?”

黛玉的嘴角緩緩綻放成花,臉上漸漸露出欣喜的模樣,盯著鳳姐兒的眼睛,道:“鳳姐姐,你懷孕了。”

哐啷!

鳳姐兒手裡的茶盞蓋子一下子掉在桌上,轉了幾個圈,總算是沒有摔碎,停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黛玉,眼裡慢慢積滿了眼淚,“真的嗎?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