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親率眾臣出城十里迎接,當弘筠跳下馬時,老臣們彷彿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太子,一個個淚流滿面,跪地痛哭。

太孫跟隨北靜王的人馬直奔皇宮而去,大天朝後繼有人,儘管宮中安排登基大典就夠忙亂,太上皇還是忍不住心中喜悅,命宮中於三日後設宴,三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家眷入宮赴宴。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太上皇這是想讓太孫相看姑娘了。

黛玉已回到京城,皇宮宴會的請帖早早就送到了她的手中,聽說連探春迎春惜春也都收到了帖子,可見太上皇對賈政的偏厚,明明不夠三品,其家眷也可進宮赴宴。

夜滄自從回京,沒事就到林府獻殷勤。

天天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乍一放鬆,人便閒出了旖旎的心思,他的眼睛就不捨得從蘭姐兒身上移開了。

戴氏本就不是古板的人,自然知道夜滄的意思,更何況她對夜滄這個女婿也滿意的不行。

於是便過府來找鳳姐兒,聊起蘭姐兒和夜滄的事情來。

恰好黛玉也在鳳姐兒的屋子裡為她檢查胎相,聽到戴氏發愁門第太低,一下子想起當初自己曾經想為林如皓買官身,北靜王說讓她再等等,等到一切大定之後再買。

此時正是最合適的時候。

當著她們的面,黛玉走到窗戶邊,對著外面說道:“和你主子說一聲,伯父官身的事情得抓緊了。”

戴氏和鳳姐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回應,“是。”

然後便又安靜了。

鳳姐兒忍不住,對黛玉道:“敢情你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護著你。難怪我總覺得身邊有人,但是又找不到他們,鳥兒們也不驚慌,果真是自己人。”

戴氏嘖嘖稱讚,也對黛玉道:“王爺對你真是沒得說,我還道是他出門辦事的時候不擔心你,敢情他早就安排了人手時刻保護你。好,這個相公好,這才是真男人。可不是你舅舅家那個什麼寶貝什麼玉石可以比的。”

說完這話似乎又覺得不妥,遂訕訕地笑一笑,對鳳姐兒道:“我不是說寶玉不好,只是他那樣的自有他自己的緣分,與咱們家不是一路子,嘿嘿。”

鳳姐兒笑著點頭,道:“你說的確實沒錯,寶玉和林妹妹從來就不合適,在我眼裡是寶玉配不上林妹妹,那種軟塌塌的性子叫我我也看不上。”

戴氏一拍大腿,“就是了,我就說璉二奶奶是個明白人。”

剛說出口,她猛地捂著自己的嘴巴。

都和離了,還叫什麼璉二奶奶。

鳳姐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戴氏道:“往後就叫我鳳丫頭吧,府里老太君也一直這麼叫我,挺好的。”

戴氏點點頭,看著黛玉收拾藥箱。

想了想,又忍不住對鳳姐兒道:“你這樣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難不成你真的準備自己帶著這孩子苦巴巴的熬日子?”

“我聽說那賈璉悔得腸子都青了,現在哪裡都不去廝混,只天天辦完事就回你們原先的屋子裡陪巧姐兒。身邊的妾室僕婦被他打發出去好多,連個做針線的人都沒有,身上的衣服破了線頭也沒人管,”

“倒是老祖宗看著心疼,便叫自己的丫頭替璉二爺做些針線上的營生。不然平兒看護巧姐兒又忙不過來,他穿成那個樣子出去也丟的是賈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