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愕然地看著她,心裡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驚懼,“妹妹好大的膽子,這些話今兒個說也說了,往後絕不能再提起來,小心禍從口出明白嗎?”

惜春淡淡地點頭,道:“姐姐一向比旁人通透,這事我才敢在姐姐面前提一嘴,往後自是不會再提,放心吧。”

說完便又拿起經書,不再說話了。

她知道探春為什麼驚慌,皇上的心思豈是她們可以揣測的?這要是傳出去,肯定又會引來其他的麻煩。

丫頭們沒聽到,只知道惜春對贖出尤氏她們並不熱心,私底下都說她冷心冷肺,卻也由此知道誰犯了事在她面前都沒情面,伺候得便更加小心翼翼。

而另一邊,今天是賈璉拿錢去贖邢夫人以及尤氏婆媳的日子,賈政說萬一被別人買去,丟的是他們賈家男人的臉,此事不能拖拉。

只是在如何安頓她們的事情上犯了難為。

本打算全部送去莊子上,可是看到賈赦和賈珍賈蓉的悽慘,賈政又改了主意,想把她們全都送去邊疆與自家相公做伴。

只是昨晚派人去探她們口風的時候,竟都不肯過去。

賈政犯了難。

將賈璉喊到賈母屋子裡商量這個事,賈璉冷笑一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端著呢。可見並沒有受到教訓,要是讓侄子說,能把她們贖出來已經仁至義盡,族裡也說不出咱們的不是,至於去哪不是她們自己說了算的。侄兒這就去找祖叔公拿個主意,就讓祖叔公發話送她們去邊疆吧。”

從賈珍尤氏趁他出門給鳳姐兒下毒,他心裡就存了嫌隙,如今還去為他們的事情忙碌,要不是叔父堅持,他都想讓她們被別人買去拉倒。

尤二姐昨兒個讓人傳話給他,想將尤氏贖出來領回宅子裡一起住。

被他趕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面臭罵一頓。

從上次為了打發走張華,他去過宅子一次,賈璉再也沒有踏入宅子半步。

這些日子和平兒巧姐兒一起,反倒讓他急火攻心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昨天去宅子,一看到尤二姐的模樣,嚇了他一大跳。

尤二姐變得臉色蠟黃不說,就連一頭烏髮都毛刺刺的乾枯焦脆。

見到他的時候尤二姐還想往他跟前湊,殊不知身上一股惡臭撲面而來,頂得賈璉差點將隔夜飯都吐了。

接著過來的尤三姐比尤二姐還要嚴重。

賈璉都找不到詞來形容自己的震驚了。

他哪裡知道尤三姐之所以更嚴重,實在是她自己作死的結果。

老陳頭的那種藥最要不得折騰,偏偏尤三姐幾天不見男子便要鬧事。

這不,鮑二被賈璉趕走,她便又勾搭上了趕馬車的小廝。

魚水之歡之後,她的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來了。

賈璉罵過尤二姐,又嚴厲警告興兒將她們每個月的使費從五十兩銀子改為二十兩。

自己的錢都不夠用了,看她們還有心思管別人。

還想拿他的錢養他的仇人,真當他是冤大頭了。

尤二姐還想像以往那樣梨花帶雨地留著賈璉,被賈璉罵了句賤人,甩袖離開了。

直到今天想起來,賈璉好像還能聞到尤二姐身上的那股惡臭,一陣陣的犯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