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衝進來一名婦人,將鳳姐兒扶靠在自己身上,為鳳姐兒掐了掐人中穴。

接著又衝進來一名婦人……

很快,鳳姐兒身邊便聚集了五六個婦人,府尹一時間腦子有些懵,都沒反應過來公堂上是不是不應該如此混亂。

一旁的師爺著急道:“大家都往後讓讓,都往後讓讓,不許亂闖,出去,出去。”

喊的喉嚨都破了,可惜的是聽話的人不多。

不但不多,而且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湧入。

甚至有人在後面大聲喊道:“太欺負人了。什麼時候咱們的律法允許外室騎在正妻的頭上拉屎了?”

“就是就是,停妻再娶的狗男人有沒有管的了?”

“說,給大家一個說法,否則誰都不服。”

“對。不服,不服。”

師爺大喊:“衙役,衙役!”

衙役們被人群擠得東一個西一個,手裡的棍子也失去了震懾的作用,反倒差點絆倒自己。

聽到師爺的呼叫,人群中不時響起一聲“在這裡”,“我在這裡”的回應聲。

府尹:……

平生第一次,見到公堂成了菜市場。

驚堂木一拍,府尹大怒,“大膽,竟敢咆哮公堂,都想造反嗎?”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了。

假裝咬鳳姐兒手指頭的婦人輕輕捏了下鳳姐兒的手,鳳姐兒回應了一下,接著繼續“昏迷”起來。

那幾個在人群后頭喊話的人悄無聲息地換了下位置,很快便隱匿到人堆裡。

師爺見大家不再鬧騰,扯著嗓子喊道:“想造反嗎?還不快趕緊退出去,再敢造次,全部抓起來。”

人群慢慢往後退去,扶著鳳姐兒的婦人卻沒有動彈。

師爺剛要瞪眼,府尹伸手攔住道:“讓她們留下幫忙吧,不然二奶奶要是有點什麼不好,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剛才鳳姐兒突然暈倒,差點沒把他給嚇死。

還以為是自己說的哪句話刺激到了她,才把她氣暈的。

直到剛才,那種突發事件帶來的恐懼漸漸消失,他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的錯,是璉二奶奶久病剛愈便來遞狀子,在外面待的時間過久支撐不住,才突然暈倒的。

要不是眼前的這幾個婦人,都沒有人敢上前去搶救璉二奶奶。萬一璉兒奶奶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個好歹,他這個京兆府尹也當到頭了。

即使有二皇子做靠山也不行,畢竟璉二奶奶的身後不僅僅是賈府,還有作為孃家的王家。

戴氏他們一直在旁邊觀望著。

那幾個婦人和剛才人群裡喊話的人是她安排的,有幾個還是當年跟她爹走過鏢的武師。

這是她和鳳姐兒早就約定好的。

她將這些人全部調過來幫忙,每次不管是她還是鳳姐兒,只要是出去告狀或者到尤二姐門前吵鬧,他們都會扮作路人混進吃瓜群眾的隊伍裡。

一邊裝作打聽事情一唱一和,將尤二姐賈璉的醜事宣揚得人盡皆知。一邊會在合適的時候渲染氣氛,調動圍觀群眾的情緒,將事情拱到官府都不好輕易收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