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府主母害賈氏長輩,這樣的事情叫誰聽都覺得喪心病狂。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政老爺這邊鐵定翻臉。

從此以後,該和那兩府橋歸橋,路歸路了。

再聯想一下賈政的為人,一向不參與賈赦賈珍的烏糟事,本本分分的一個人,便都自動將賈政與那兩府撇清開來。

而這一切,全都是黛玉私底下告訴賈政,賈政再命人出去散佈的。

要想在賈珍他們被抄家的時候不被連累,就得提前許久便開始造勢。

此時,看著賈璉眼巴巴的神情,賈政略一思忖,便對賈璉道:“就算我信你沒有毒害老太太的心思,這件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你要是真的還想清白,就儘量少和東府來往吧。東府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天仙值得你犧牲這麼大?”

“東府把尤二姐塞給你,看上去你如願娶到佳人了,可是除此之外呢?鳳丫頭就這樣走了,你真的覺得尤二姐能替代鳳丫頭?”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府裡你儘管回來住。畢竟鳳丫頭把巧姐兒她們都託付給老太太了,老太太說那屋子永遠都是巧姐兒的家,你也該回來看看她,”

“如果你母親想將巧姐兒接過去,我希望你能盡起一位父親的責任,為巧姐兒據理力爭不要過去,”

“你母親是什麼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巧姐兒要是到了她的手裡,就衝鳳丫頭得罪她的那些,她也不會讓巧姐兒好過。言盡如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搖搖頭,一扯韁繩,馬兒嘚嘚,護著賈母的轎子回去了。

賈璉站在門外怔忡半晌,一時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才好。

賈氏族人陸續從祠堂裡出來,見到賈璉,有的搖頭嘆息一聲,有的拍拍他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便走了。

眼看著人都走光,尤氏和賈珍才垂頭喪氣的從裡面出來。

剛才賈赦已經明確地告訴他們,賠償鳳姐兒的銀子一家一半。

沒有他們慫恿賈璉娶尤二姐,也就沒有這些破事。

尤氏剛說了一句邢夫人說錯話賠的那兩萬不該由他們平分,賈赦便甩袖離去。

臨走撂下一句話,“明天要是不把銀子湊齊,就讓王子騰告官去吧,”

“到時候大家全都去面聖,要倒黴一齊倒黴,誰也別想當沒事人。”

明晃晃的威脅,賈珍和尤氏心裡要多慪火就有多慪火。

想到自己家裡那些事,確實也不禁查,兩個人便知道這筆錢就是再不捨得也要出了。

此時見到賈璉,相互對視一眼,一時竟都無話可說。

賈璉對賈珍父子的感激從鮑二媳婦出現的那一刻就變了味,要不是尤三姐勾搭鮑二得罪了鮑二媳婦,何至於鮑二媳婦出來作證,和鳳姐兒的和離就這麼迅速。

再聯想到鮑二媳婦說的那些話,賈璉突然就像吞了一隻蒼蠅那樣難受。

當初賈瑞覬覦鳳姐兒,鳳姐兒直接要了他的命。

這事要是擱在尤二姐尤三姐身上,保不齊她們正巴不得。

這樣的人,連給鳳姐兒提鞋都不配,他真是鬼迷心竅,才會瞎眼至此。

愧悔澆滿賈璉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