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孃的狗屁,你說她不守婦道,你他孃的血口噴人,再敢胡唚,今兒個咱們就不必再談,直接衙門裡見。”

其他的王氏族人也站起來,有的甚至將手裡的茶盞扔在地上,祠堂裡響起噼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小廝們在外面,聽得裡面動靜這麼大,沒有吩咐還不敢進去。

一個個好奇地伸長脖子,探頭探腦地往裡偷瞄。

鳳姐兒在屏風後,要不是被幾個王家的媳婦拉著,都要衝出去和邢夫人拼命。

王嬸孃將自己身旁的小几猛地推倒,恨不得直接去點邢夫人的鼻子。

“瞎了你的狗眼,你把我們王家當什麼了?敢往我們王家姑娘的頭上扣這樣的屎盆子,你特馬找死。”

擲地有聲,就是這麼霸氣。

“你以為我們王家也像你們?大老婆小老婆一大堆,髒的爛的臭的無不往屋子裡劃拉。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們家這點破事,你哪來的臉來糟踐我們姑娘?”

底下響起響應的聲音。

“爬灰。”

“呸,不用跟他們多說,去衙門。”

“走,去衙門。”

“媽的,國孝成親,停妻再娶,治死他們。”

賈氏那邊也有聲音回罵,當中一個還算有點理性的,說了句:“要是懷孕,還真不能說和離就和離的啊。”

眼看著情勢就要按不住,族嬸大喝一聲:“都閉嘴。”

吵嚷的聲音戛然而止。

賈家族嬸道:“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咱們先請大夫過來為二奶奶把把脈,聽聽大夫怎麼說。”

鳳姐兒已經對她說了,到了她們提起她肚子裡懷孕的事時,請族嬸主張找大夫。

果不其然,事情都被鳳姐兒料中,她們還真就想拿她肚子裡的孩子做文章。

大夫很快請來,鳳姐兒也被人從屏風後請了出來。

落座,伸腕,把脈。

把著把著,大夫的神情變得有些沉重,重新換過一隻手,繼續把。

把完,大夫收起脈枕,對著王子騰一拱手,道:“母體中過毒,胎兒脈細太弱,活不到出生。也就是這三五天的工夫就要落胎了,請貴府早做準備吧,唉。”

拱拱手,嘆息一聲,大夫離開了。

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

須臾,人群裡傳出鳳姐兒壓抑不住的抽泣聲。

祠堂裡的女眷,不管是賈家的還是王家的,都有人紅了眼眶。

邢夫人只想給自己一巴掌,說點什麼不好,非得提懷孕的事。

更想給那個族嬸一巴掌,出了個找大夫過來的餿主意。現在倒好,更加坐實了賈家的薄情。這下別說是留下嫁妝,不讓他們賈家賠償就謝天謝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