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她噎得半天說不了話,臉和脖子都脹成了紫色,一口老血直衝上腦,卡在喉嚨裡出不去了。

尤氏有心為賈珍解圍,但是看到如此彪悍的王家嬸孃,心裡十分打怵,嘴唇囁嚅了兩下,愣是沒敢發出聲音來。

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要是有鳳姐兒在,輕輕鬆鬆就能化解賈璉的尷尬。

可惜的是現在的鳳姐兒和賈璉正坐在對立的兩邊,再也沒有人出面替賈璉搞定糗事了。

眼見著沒有人開口,王子騰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再找藉口拖延時間了,還是痛痛快快地將事情解決了的好,”

“兩家往後都在京城裡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儘量不要把情分都耗盡了,留一點體面,誰臉上也好看不是?”

賈政點頭,“是,是,舅兄說的是。”

一說舅兄兩個字,眾人彷彿才想起來哪怕鳳姐兒和賈璉和離了,王夫人可還在呢。

似乎真的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

賈家這邊有一位嬸孃,就是正月初一曾經為鳳姐兒和黛玉說話的那位族嬸,按理說沒有她進祠堂的份,但是為了這次的事情,鳳姐兒私下派人找她,請她隨賈母一起過來。

鳳姐兒將外面話本子和尤二姐的事情,和尤氏給自己下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她知道,請她幫忙自己順利和離。

族嬸聽了,心疼地直掉眼淚。

當初就因為自己的一句好話,鳳姐兒就給她兒子安排了最肥的採買活,這麼知恩圖報的二奶奶,誰捨得讓她離開。

可是聽下來的那些事,如此惡毒,而又羞辱人,她這出身不高的都覺得憋屈,何況是出身如此高貴的金陵王家嫡女。

本來還想勸鳳姐兒看在孩兒的份上重新考慮,聽說了這些事情之後也張不開口了。

鳳姐兒說找她來,是想讓她在和離的那一天,為自己抵擋來自邢夫人的刁難。

如此左性的邢夫人,平日裡都沒少找鳳姐兒的茬,眼看著都要和離了,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撕破臉皮的機會。

而在那樣的場合,鳳姐兒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反唇相譏,又不想白白受她的羞辱,於是便想到了族嬸。

果不其然,就在賈政說完舅兄這兩個字,其他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的時候,邢夫人忍不住了。

“你們王家的嫡姑娘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到一進門便掌著我賈家的管家權。權勢大了,連我們這些長輩都沒放在眼裡。不然和離這麼大的事,我們竟然會一點信兒都不知道?”

“明明只不過是年輕人嘴饞,偷了個腥這麼小的事,就被她放大到人盡皆知。試問誰不是打那個時候過來的?怎麼別人都能容得下,就你們王家的嫡姑娘容不下?”

“千萬不要說什麼偷娶不偷娶,這要論起來,也是她善妒潑辣,嚇得璉兒不敢聲張的。你們說璉兒開啟始就沒安好心,有證據嗎?你們說有人下毒害她,有證據嗎?”

“要是什麼都沒有,憑什麼王家說怎樣就是怎樣?總不能因為出身高人一等,就可以信口雌黃吧?如此的不負責任,就別口口聲聲強調王氏的出身和教養了。”

說完這些,她本來還想再接著說一些,卻被族嬸打斷了話頭。